“姐姐来,可是有什么事?”张司膳说着,面上隐着几分担忧。
姜尚宫知道张司膳在怕什么,先开口宽慰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厚着脸,想求司膳帮个忙。”
张司膳闻言,稍松了口气,她望着姜尚宫:“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姜尚宫听了,先是深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对着张司膳欲行大礼。
张司膳见了一愣,忙站起身扶住姜尚宫:“姐姐,这可使不得,您有难处,莫不如先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看可能有个法子?”
姜尚宫闻言,紧握了握张司膳的手,面上皆是愁色:“这事说起来着实丢脸…原是我在京有个娘舅亲戚,亲家侄儿是个不争气的,没什么本事,只能帮人跑跑生意,运个货。他是个蠢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为了十几两银子,竟然背着公家私运了一批酒,结果过城关时货超了总量,被查出来,不仅那批酒被扣了,连着公家那上千两的货都扣下了。”
“他那批酒钱是小,我东拼西凑也能补上,可公家的货款却是当真赔不起,官府抓他审他不说,若真损了公家的银钱赔不上,公家只怕会要了他的命……我是真不愿管他这蠢货,可舅母在世时待我不薄,亲家以为我在宫中当差是多体面,可司膳知道,我也就是个给主子端茶倒水的,我想救也有心无力,只能求到您这来了。”
张司膳听过姜尚宫一番话,心上大致知道了她的来意,口上却还是问:“那姐姐想让我如何帮?”
姜尚宫听了,握着张司膳的手更紧几分,她望着张司膳,面含愧色:“我知这法子教司膳为难,可我当真是走投无路了……司膳若能将令牌借我一用,将那批酒化作是宫里采买的,让官府放了货,救出那蠢侄儿,我与亲家必记着您的大恩。”姜尚宫说着,忽松开张司膳的手,从衣袖中拿出一包鼓鼓的袋子,塞到张司膳手中:“这是一点谢意,待救出侄儿,亲家还有重谢。”
张司膳低头看了看姜尚宫塞来的沉甸甸的袋子,抬手欲推还回去,她道:“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是一批酒水,姐姐曾帮过我的忙,我自该为姐姐想法子的。”
姜尚宫自然不会接,她退后半步,听到张司膳的话,感激的又低身行礼:“多谢司膳大恩,等那小子被放出来,我带他来给您磕头。”
张司膳将银子放在一旁的案上,空出手来扶起姜尚宫:“我愿帮姐姐,是因姐姐帮过我。侄儿救出来倒不必谢我,该是要谢谢有姐姐这样的好姨母。”
姜尚宫心底明白张司膳话中含义,她是想说帮过这个忙,之前的人情也算两清。
姜尚宫口上直言惭愧,又连连道谢,末了还填了一句。
“这事还求司膳莫要让殿下知晓。”
张司膳闻言会意,她心猜姜尚宫也是不敢惊动长公主,才会求她这来,她点头答应,又说:“借姐姐令牌不难,只是时间上,怕要等上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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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宫离开尚食局,出宫回长公主府。
夕佳楼内,永嘉正等着姜尚宫,见她回来,先屏退了女侍,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忙问:“她可同意?”
姜尚宫笑着点头:“张司膳也算个知恩图报的,她答应将令牌借给奴婢,只是还要再等上七日,七日后逢上宫中大采买,各司局令牌用得频繁,借给咱们,轻易查不出错来。”
永嘉闻言松了口气,这也算是好结果。
“奴婢离宫前…还听到一件事。”姜尚宫想起自己临出宫门前,听见的消息:“西疆半月前就打仗了,今日从边关传回了一封捷报。”
“打仗了?”永嘉先是意外,接着慢慢想明白:“难怪桓儿和陆将军这么久都没有一封信寄回来。”
姜尚宫也是意外,更有不解:“前朝不是还在吵…要不要让殿下去和亲么…怎战事打了半个月,京中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永嘉听后,沉默思索片刻,接着冷笑了笑。
前朝大臣们各怀心思的吵,沈邵肯耐着性子听,她早知他也有自己的算盘,如今总算明白,他的算盘究竟是什么。
永嘉想起早前陆翊匆匆离京,说要提早去西疆准备,想来那时候沈邵就已决心与突厥开战了。
他早有主意,表面上却由着主战主和派在朝上争吵,一来做障眼法,让突厥认为我朝举棋不定,放松警惕。二来这期间他在御书房每日见许多大臣,听他们上言,借此探一探他们的底,看看朝臣们究竟是属哪一派,为着谁的利益。
他算盘打得好,最少一箭双雕,若她意志不坚,畏怕和亲,他还能以此再拿捏她一番,终归百利无害。
“你可知晓捷报上的事?谁领的兵,双方各损失多少,在哪里开得战?”
“听说是陆大人领的兵,”姜尚宫回忆道:“…其余的奴婢没多留意,殿下为何问这个?”
“桓儿孤身在西疆,若起战事我怕他会有危险,但若是陆将军领兵,我倒是能放心些。”
姜尚宫听了,忍不住夸赞:“没想到陆大人竟是个将才,当年在宫中做侍卫当真是屈才了。”
永嘉命姜尚宫备车去行宫,将准备出逃的事情告诉淑太妃。
行宫殿内,淑太妃听过永嘉的计划,摇头阻止:“姝儿,母妃的身子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为了母妃得罪皇帝,你们自幼便亲近,若没有母妃,皇帝不会为难你的。母妃不要你为了我冒险,听话…母妃如今不求旁得,只望你和桓儿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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