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着长老职位,却是青昙阶的除妖师,身披青底白线昙花纹的除妖师服,怀抱一只浑身无杂毛的白猫灵宠,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得知爱徒告假回家期间多了个妖侍卫,妖侍卫的身份还是妖界少主时,初晗子就已经气坏了,等在待客殿见到林烟雨本人,她忍不住攥紧了怀中白猫的毛。
白猫虽然不疼,但还是“喵嗷”一声表示不满,无辜地凝视初晗子。
“你既然是为追杀‘血豹’而来,便没有必要与人族扯上关系。”为白猫顺了顺毛,初晗子冷着脸道,“以妖界少主的实力,哪怕独自找寻‘血豹’,也未必费劲罢?”
“但人界敌视妖族,妖界少主不加限制地在人界大肆行动,可不就是个挑衅人族的活靶子吗?”林烟雨叹了口气,“六长老,我是主动与长昕结契,等除掉‘血豹’之后,也会好好待长昕一辈子的。”
“呵,当年你母亲也是以这般誓言哄骗风师姐!”哪知初晗子更为不满,“后来呢?风师姐为了修复被她破坏的两界屏障,以身殉道!主仆血契,说得真好听,只要主人死了,妖侍卫便能重获自由!你们母女一辈子隐居妖界不是很好,何必要出来追杀一只逃到人界的罪妖?!”
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初晗子怀中的白猫也弓起背,朝林烟雨哈气。
“我认为当年之事另有隐情。”面对这种傲娇型角色,林烟雨知道不能绕弯子,“应该是‘血豹’以‘牵丝术’控制我娘,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
“你有何证据?”初晗子冷声。
“风纤尘能够毫发无损地离开妖界,就是证据。”林烟雨答,“娘亲能够监视整个妖界的情况,如果她当真没有苦衷,又怎会允许我跟着风纤尘离开?风纤尘可是风扶宁之后,在人界的地位并不亚于我在妖界的地位,将她捉拿,并夺走她持有的‘沁血白璧’,以此来威胁人界,岂不是更好?”
她说的都是事实,初晗子再度攥紧猫毛,刀子般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剐过,最终重重一哼:“你若是胆敢耍心机欺骗长昕,休想活着离开窥玄书院!”
目送她抱着猫挥袖离去,林烟雨坐回待客殿的软椅上,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她倒是能理解六长老的护犊子行为,但依照剧情的发展,即便六长老将覃长昕护得再好,小姑娘也终有一天要去面对大反派。
或者说,“血豹”萧闲易终有一天会再度发动两界战争,到了那时,每个除妖师势力都要参战,或是被卷入战火,谁也躲不过。
除非,提前将萧闲易精心培养的“羽翼”折断,让他没有兵力可用。
现在覃长昕受伤卧床,她可不能闲着,还得搜集有关杨横玉和萧闲易的情报,争取能尽早找个理由,在另一个大事件发生之前,带小姑娘过去一趟,将下一个悲剧也掐死在萌芽期。
穿越者的马甲虽然已经扒过了,但她不能告诉小姑娘,他们其实生活在一本书里。
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命运早就被“神明”之类的高次存在注定。
整理完思路,林烟雨立即返回祁环居。
昨天覃长昕苏醒之后,她们便一直在互渡内息,大概是因为主仆血契的作用,林烟雨发现自己的妖气能加快脏腑的自愈,但对经脉却是用处不大。不过经过一夜的治疗,覃长昕已能凭借自己的力气坐起,也能够正常饮食了。
她走进寝居时,隔着屏风,只听风纤尘笑道:“没事的,我来的路上看到师父被姐姐气跑了,应该是姐姐更胜一筹。”
“我可没想气跑她!”林烟雨大步走近,搭着风纤尘的肩膀,没好气道,“你们师父的确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但她对我的敌视滤镜太厚了,短期内,我和长昕最好还是不要向她提任何‘道侣’相关的话。”
“倒也不用那么悲观啦!”风纤尘安慰她,“其实只要捉住萧闲易,把十八年前的真相调查清楚,一切都能和解了。”
“说得轻巧。”覃长昕捧着粥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萧闲易藏于人界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无人寻得到他的踪迹。若非此次雀翎岛出事,恐怕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早就死去。”
“我倒是觉得,他可能躲在那什么……嘒星剑的时空裂缝里了。”风纤尘起身,把靠近覃长昕的位置让给林烟雨,“听我舅舅的描述,他可不是闲得下来的人物。”
“风明赤前辈很熟悉萧闲易?”林烟雨忙问。
“也算不上。”风纤尘咂了咂嘴,“不过姐姐要是想了解,我可以找个时间带你回风家,有些关于玄倾娘亲的事可能不方便我听,但姐姐你是有权知道的。”
“谢谢你。”林烟雨苦笑,懊恼道,“早知这样,我就在家祭期间和你回去了。”
“没事呀,姐姐把风家当自家就好啦!”风纤尘弯起眼睛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刚才师父说找我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风纤尘走后,林烟雨扫了眼她端来的早饭——白粥、白馒头和蛋羹,都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却是大大限制了她发挥“投喂技能”。
因为蛋羹已经吃完了,白粥正被覃长昕捧在手上,至于投喂白馒头……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林烟雨耷拉下猫耳朵,正暗自苦恼,面前忽然递来热气腾腾的白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