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连过去了五天,内森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凯文有些着急了,跑去咨询了两位专家。
一位心脑血管方面的资深教授韦伯先生告诉凯文,在受到较重创伤后,患者能不能尽快醒来,主要看他们本人有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除了之前医师们分析的原因之外,内森没有苏醒,可能也是潜意识里逃避现实。
他的情况现在比较复杂,一旦他醒来,面对的就是无休无止的调查,甚至是牢狱之灾。
凯文皱眉道:“韦伯教授,那他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呢?”
韦伯教授摊摊手道:“一般来说,患者就是1~3天之内醒来,如果超过这个时间。那就是一个周,一个月,半年,甚至永远都醒不过来,都有可能。”
这个答案就叫凯文瞠目结舌。
韦伯教授拍拍凯文的肩膀道:“警官,或许你可以多找一些患者的亲属来陪伴他。让他们多跟患者聊聊天,让他感到亲切和安全,也许能尽快唤醒他。”
凯文想说,内森住院的第一天,他的父亲、哥哥嫂子和小侄女就已经轮番来看过他了。丹尼尔还专门招了两个护工来照顾他。还有他那个领班经理莫妮卡,恨不能每天都要住在医院里了。内森并不是那种独自躺在医院里无人过问的可怜虫。
但是,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凯文向韦伯教授表示了感谢,就回去了。
至于当天参与袭击啤酒店的学生们,因为人数太多,警方只扣留了几个有证人证言证明,出手殴打内森的带头学生,比如路易斯那几个人。
路易斯家里有钱有势,警方只扣留了他48小时,就被路易斯家请的律师团取保候审,路易斯得意的溜达了出来。其他学生也陆续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
而内森一直没有苏醒。莫妮卡就好像故意跟学生们赌气一样,啤酒店继续开门营业。但是,那个主厨大叔被吓得不敢来上班了。店里就暂时只供应啤酒饮料,不再做主食。
约翰逊等人提议再去店里搞事。被路易斯以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为由臭骂了一顿,也就没有人再提了。毕竟就算只待了两三天,在看守所里跟二三十个人关在一起过夜的滋味,也实在不怎么好受。倒也没有学生很想再去体验一次,所以啤酒店才能暂时保持安静。
下午,焦旸下了课,回家之前特意绕路去了啤酒店。他见莫妮卡的眼睛都哭肿了,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莫妮卡哽咽道:“阿尔法……他走了。可怜他昨晚一直望着内森的椅子等他回来,却始终没有等到……”
阿尔法的两条后腿被严重烧烫伤,在这个天气里,不幸引起了大面积的感染。勉强支撑了几天之后,今天早上终于被发现,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焦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烧伤太痛苦了,这对他也是种解脱。莫妮卡,你不要太难过了。如果有压力的话,不如暂时先把饭店关了,好好休息几天……”
“不!”
莫妮卡一听就昂起头道:“我要开着店,等内森回来!你告诉我,他一定会醒来的是吧?!”
这一会儿,焦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道:“医生说他早就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潜意识里不愿醒来,你不用太担心。”
焦旸从啤酒店里出来,就去了医院,想看看内森现在的情况。
他一推病房的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内森,我的孩子,你快点好起来,咱们一起出海打鱼,寻找宝藏吧!你阿姨帮我筹了一笔钱,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焦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老先生都快70岁了,还在做发横财的美梦,不知道是该说他执着呢,还是痴心妄想的好!也难怪他的大儿子斯考特一听“宝藏”这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不知道,内森此时的心情如何呢?
焦旸从医院里出来,就径直回了陆沅离的别墅。然而,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别墅里还是冷冷清清。
焦旸这才想起来,陆教授今天又出门去开会了。他没有心情做饭,就干脆去了学生食堂。
他打了饭,百无聊赖的四下打量了一圈,就看到凯瑟琳坐在角落里,眼睛发红,似乎也刚哭过了。
焦旸不自觉的走过去,“嗨,凯瑟琳!”
凯瑟琳冲他勉强一笑,点点头道:“嗨,雨果。”
两人吃着饭,焦旸试探着问道:“你也在为阿尔法难过吗?”
凯瑟琳张了张口道:“是啊。有些事就是这样无奈,也许不算是无心之失。可是,真的也没有人想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阿尔法的事,却又似乎是在为内森开脱。
焦旸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却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焦旸忽然问道:“你也去过内森店里,你跟他很熟悉吗?”
“哦……”
凯瑟琳顿了顿道:“偶尔去过一两次,只是觉得,有些事都太突然了……”
“突然,你是指什么?”
焦旸咄咄逼人的看着凯瑟琳道:“你不觉得内森是凶手吗?”
“我,我不清楚。”
凯瑟琳说:“我只是听同学们说,学校里的这几起谋杀案跟内森有关。阿尔法也死了,内森现在又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就觉得这些事情,都很突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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