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沟通后这人三观还好,人品也还行的话,她倒是不介意,眼前拿这人当一个朋友对待相处。
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儿后,景云熙也是哈欠连连。
可这屋里只有一个床,已经被贺重瑾霸占了。她要是睡,只能睡在贺重瑾身边……
那绝对不行!
若是这人心里没有那个白月光,跟她一样心理单身……那她不会矫情,毕竟夫妻名义,睡这里就睡这里。
但对方心里有人就不好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看看沉沉睡着的贺重瑾,景云熙转身抱起另一个被子,出了门走向了东厢房。
“夫人?”
白杏她们本来要睡下了,一见她过来都被唬了一跳。
“没事,”
景云熙淡定解释,“陆神医说了,侯爷休息要绝对安静,我怕打扰了侯爷,跟你们挤一挤吧!”
白杏她们信以为真,但哪里又敢跟夫人睡一起?让景云熙睡了东厢房的床后,她们就随便在一张窄塌上歪着睡了一晚。
景云熙也没多让,只想着晚上这几个丫头睡不好,明天了就让她们多休息,反正在寺里也没什么,连饭都是寺里提供。
一夜安睡。
第二天一早,贺重瑾醒过来时,满眼都是窗子透过来的明媚阳光。
看到陌生的环境,贺重瑾猛地坐起身,继而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想起了昨日的一系列事情。
很多细节他记不太清了,热毒发作时,他被烧的意识有些狂乱,不然正常情形下,他是绝不会强行翻越那处断崖的。
好在成功找到了寒潭,热毒也散了,贺重瑾深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得是很久没有过的一种轻松畅快。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后就要起身,这么一动,才发觉头上一处隐隐作痛……
被那位长公主砸的!
想起来那一幕,贺重瑾微不可查地唇角微微一勾:人够狡诈,准头不错,下手利落干净!
不过很快他唇角那一点隐隐的笑意又凝固了:
那人是元长公主,是他名义上的夫人!原先没见过这位元长公主时,在他意识里,不过是一个名号的存在。
那人和他成亲,都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但昨夜见了本人,想着那人清澈眉眼间的灵动,又是那样的青春好年华……
贺重瑾垂下眼睑,第一次有点懊悔,不该应了这一桩赐婚的。
他的病,这次行针后,只是短时间的恢复,代价是存活时间的缩短,只怕用不了一年半载,他就要尘归尘,土归土。
白白耽搁了这样一个女子!
这么想着,贺重瑾神色有些凝重,随手一伸才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书房,这边也没衣架……
他的衣服呢?!
这才想到昨日陆子璋给他处理身上伤口的时候,应该是替他脱了衣裳。
眼下也看不到将他衣服放哪里了!
就在这时,听到外间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贺重瑾飞快重新又躺了回去。
“嗨,你醒啦?”
景云熙一过来,就看到了静静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的贺重瑾,连忙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元长公主!”
贺重瑾还以为是丫鬟,万万没想到,元长公主会直接走了进来,他眼光不由微微一颤。
“我说过啦,”
景云熙笑着纠正道,“侯爷别叫封号,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贺重瑾:“……云熙公主?”
无论如何,他也不好直接称呼元长公主闺名的。
景云熙:“……行吧!”
说着,她走过来看了看贺重瑾又道,“你还发烧吗?体温高不高?”
贺重瑾忙道:“我——”
才一开口他就惊得一顿,元长公主的掌心竟然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还行,”
景云熙试了一下他的体温后,撤回来手笑道,“可能还有一点低烧,一会儿陆神医肯定过来,你别急。”
贺重瑾直挺挺躺在那里,沉默着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景云熙撤回手掌的时候,他突然恍惚了一下: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这位元长公主的掌心落在他额头上时,他莫名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昨晚上抱歉了,”
景云熙试探道,“我把你当成了歹人,下手重了点……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自然不会,”
贺重瑾忙道,“是我莽撞,惊扰了元……云熙公主!”
“侯府里卓姑娘那天领着一个穿蓝衣的男子,到了我的西园,”
景云熙见这位传言中的杀神侯爷,说话很是讲理,语气也温和,立刻放心地又追问一句,“我以为那人是侯爷,原来不是——侯爷可知那人是谁?”
这个疑惑让她心里有点小抓狂,她急于想弄清楚,谁敢在侯府里欺骗她这个元长公主!
令她恼火的,不止是那人冒充侯爷,最让她恼火的是,那人明明是一个男人,竟然还跟着进了她的西园……
根本就没将她这个元长公主的清誉放在眼里!
就算她景云熙不封建,但不代表她就可以随意被冒犯!既然敢拿她当傻子耍,那就别怪她准备仗势欺人了!
贺重瑾一怔:“蓝衣男子?!”
冒充他的蓝衣男子?!
谁有这个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