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闻声赶来的知青们也是目光复杂看着陆溪。
不管如何,陆溪办成了他们办不到的事情,扪心自问,他们不可能做得比陆溪还好。
即便之前有人不服陆溪得到优待,在大队长的纵容下基本不下地干活,到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服。
周路言面色隐隐透出一股青紫来,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心脏被一只手抓住一样难受。
高兴的是,事情完美解决了;难受的是,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事实都证明他看扁了陆溪。
以往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了。而他却还以狭隘的目光看她,甚至讥讽她。
更因为他的自大,弄得和陆溪两人形同陌路。
他对陆溪的偏见和现下既定的事实拉扯他的思维,这滋味并不好受。
人们还沉浸在喜悦中欢呼,最大的功臣却默默退出岸边,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偏过头去和徐姣姣说什么,忽然间,她笑了一下。高挺的鼻梁显得冷峻的轮廓变得柔和,暖阳在脸旁裹上一层金边,分外好看。
周路言鬼使神差,叫了一声她的小名:“溪溪。”
陆溪头也未抬,脚步也未停歇,神情自然和徐姣姣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仿佛没听见一样。
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却穿透人群穿过来,周路言依稀能听见她说应该奖励自己一顿红烧排骨,明天请徐姣姣去国营饭店开开荤。
随后,她背起工具箱消失在人群里,周路言再也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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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次任务中磨练陆溪的心性,她是个很能耐得住寂寞,也能自我消遣的人。乡下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并非不能忍受。
自从水车修好后,生活虽然还一如既往,但陆溪能明显的感觉得到,对自己散发善意的人多了。
不管是知青点里的知青,还是生产队的村民,看到她都会打招呼,态度亲切,目光温和。
前几天清明,陆溪有一段不短的假期可以回城探亲。村里的乡亲们你搭一把青菜,我捎几颗鸡蛋,让陆溪拿了许多东西回家。
这些瓜果蔬菜在城里可不便宜,样样都要钱买。陆溪的特产还把陆父陆母吓了一跳,接连询问她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待问清前因后果后,两个老人放下心来。又说女儿长大了,有出息了,应该好好庆祝,不能落给生产队的人,是以又好好给她犒劳一番。
关于女儿是怎么掌握这些知识的?废话,当然是他们女儿天资聪颖,多看多学,自己会的!
陆溪在父母的关爱下,被喂得圆圆滚滚的回来,一脸红润幸福。
唯一让陆溪头疼的是,知青点的知青对她友好也就罢了,那臭屁的周路言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收起了不耐烦,变得温和许多。
在两人冷战许久互不相打照面后,他终于记起了还她这么一个青梅,三天两头就给她捎点东西。有些是山上摘的野果子,有些是他供销社买来的牛皮糖。
东西都很小,很零散。
如果是吃货徐姣姣,也许就忍不住吃光了。然而陆溪不为所动,把东西原封不动都还回去。
次数多了,周路言许是碰壁碰得自尊心碎了一地,再也没有频繁的找过她。只是两人终究在同一个地界,偶尔还是会碰碰面。
碰面时,他也一副便秘的样子,总是欲言又止,搞得陆溪欠了他钱一样。
好在,周路言也不是那么悠闲,能有很多时间可以和她制造偶遇。他造成的骚扰,尚在陆溪能忍受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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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下了几场小雨,天越来越热,树上的鸟叫十分聒噪。
陆溪也重新投入劳作中,继续在山坡上放牛。
傍晚,她扛着白天从山上挖来的山药去接徐姣姣。在路过河边的时候,遇见一个老伯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抓鱼。
老伯是抓鱼的好手,手里拿着木叉,在河里叉叉几下,还真让他插到一条肥美的鲫鱼。
陆溪的眼睛立即放出光来,说道:“野生的鲫鱼,用来煲汤应该很鲜美。”
老伯和小男孩听见了,纷纷侧过头看她。
老伯犹豫了一会儿,把鲫鱼递给她:“也让陆知青尝尝我们这里的美味。”
陆溪却不好意思收下,摇摇头道:“不如你教我捕鱼吧,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说不定,在以后的任务用得着。陆溪想。
老伯自然不会推辞,反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也不藏私,兴冲冲的教陆溪关于捕鱼的技能。
经历过许多个世界的陆溪明白,不管在子世界里有多么高的成就,多么富有,一旦换了个世界,以前的荣誉都不复存在。但她学过的知识,都深深烙进她的脑海里,永远伴随着她。
和其他外物相比,学到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所以陆溪从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以此来武装自己。
陆溪手脚灵活,学得很快,折腾到日落西山天色将暗时,终于叉到一条巴掌大的鱼。和老伯那条不能比,不过她和徐姣姣两个人吃却是足够了。
她没去田里找徐姣姣,而是先回宿舍,把山药和鲫鱼清理干净,准备做晚饭。
如今,她也能熟练使用土灶,不多时,炊烟便袅袅升起。
徐姣姣回来后,闻见鱼香味,狗鼻子嗅啊嗅,差点又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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