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拍拍徐姣姣的肩膀:“我说有用就有用,以后跟着我干,有肉吃。”
一听有肉吃,徐姣姣就满血复活,只剩下点头了。
陆溪停止闲聊,拿起两根细长的竹竿。丈量过后,简单的标了一下尺寸,然后把其中一根竹竿扔给徐姣姣。
她们明天就用这两个工具来干活。
-
陆溪和徐姣姣两人戴着草帽,走在初夏的河边。
河边的风带着湿意,缓解了一丝燥热。
她们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就用手里标了尺寸的竹竿戳戳,用此来丈量河面到堤岸的高度。
累了就靠在岸边的石头上休息,吃一些野果子解解渴,倒也还算悠闲。
等中午时,在田里劳作的人也停下来休息,各自靠在树荫下聊天。日头正毒,陆溪和徐姣姣也靠在一颗大岩石的阴影下坐着。
她们吃着早上带出来的玉米棒,以此充饥,就不浪费时间来回去饭堂吃饭了。
正安静无语时,忽然听见旁边的小树林里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还很熟悉。
陆溪一个激灵,鬼鬼祟祟冒出头偷看一眼,发现是周路言和厉清清两人正在说话,看上去争执激烈。她吓得缩回脑袋,然后捂住徐姣姣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而后凝神静听。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这是厉清清的声音,有点哽咽,好像快哭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期间周路言含糊的说了什么,之后就一直沉默,只有厉清清零碎的哭声传来。
距离有些远,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能听个大概。
陆溪在心里猜了个大概。
哪怕没有她掺和,男女主还是走到一起去了。果然是佳偶天成嘛。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她做催化剂,为两人的爱情添砖加瓦,这两人的发展好像没那么顺利啊。
然而这关她什么事呢?
陆溪一点不想掺和,如果不是怕尴尬,她现在就可以大摇大摆走掉。但从省事的角度考虑,还是等他们自己走了好。不用打照面,也不用应付周路言。
刚这么一想,那两人说话的声音就逐渐小,最后听不见。
陆溪探头探脑,想看看他们走没有,可脑袋刚一伸出来,冷不丁瞧见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周路言,差点心脏骤停,被吓的。
他怎么还没走!
陆溪不愧是陆溪,见惯了大场面,一点不慌,反而淡定的把徐姣姣拉起来,若无其事扛起自己的竹竿就要走。
周路言出声叫住她:“你等等。”
“你有事?”
“我……我……”周路言头脑一热叫住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何时,在陆溪面前他失去了从容,反而变得毛毛躁躁,随便一个动作都唯恐惹来她的奚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看了旁边的徐姣姣一眼,周路言解释道。
“哦。”出乎意料的,陆溪不甚感兴趣的样子,意兴阑珊,“还有别的事吗?”
她可有可无的态度,激怒了周路言,他面色乍红乍白,不可置信问:“你就不想听听我解释什么?”
陆溪奇怪的看他一眼,还是那听之任之的态度,点头道:“那你说吧。”
反正她吃饱了,消遣一下也行。
周路言却仿佛受到莫大的打击,好半晌没吭一声。他看了看陆溪,又看了看一眼无比耀眼的电灯泡,动动唇,却最终缄默不言,独自离开。
他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陆溪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可看到她漫不经心的眼眸,他相信她是真不在乎了。
反观他自己,变得很奇怪。
厉清清符合他对另一半的幻想,他应该动心才是。
可每次午夜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身影。厉清清越接近他,他就越发能看清心里那道人影。
这简直着了魔。
周路言曾试图说服自己,那是他的臆想,不作数,然而效果并不好。
当他想遵从内心去找陆溪时,陆溪却对他爱答不理,这令他无比挫败。
他现在最能听到、看到关于陆溪的事情,都是生产队的传言——她现在是大名人了,做什么都有人关注,变得万众瞩目。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划下巨大的鸿沟,这是陆溪亲手划下的,而周路言发现他再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至于厉清清,周路言没有那种心思,对方却认定了他似的。
周路言第一次后悔来这个地方,他开始无所适从了。
要不,回家吧。他想。
-
周路言离开后,徐姣姣变得欲言又止。陆溪假装没看到她询问的眼神,只认真的在岸边插上一根树杈做标记。
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工作已经做好了,标好尺寸的竹竿没用了。陆溪用镰刀把竹竿尾端削得尖锐,抓在手中,昂扬道:“好了,跟我抓鱼去!”
终于徐姣姣忍不住询问道:“陆溪,我看他总是三番五次找你,还给你带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啊?”
陆溪撇撇嘴,“可能是我见得多吧。”
“怎么说?”徐姣姣问道。
陆溪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姣姣,你想回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