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成绩还可以,如果学校没有关停的话,上大学不一定,上大专应该是稳了。在这个年代,大专是很吃香的。
陆溪打开抽屉,看到抽屉里一支黑金色的钢笔被原主用一块蓝布,小心细致的包起来,珍而重之,一看就很珍视。
钢笔在这个年代,也是很珍贵的物件,而这物件,一般都代表着知识分子和地位,更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
原主读过书,但也没有用过这么好的钢笔,很显然,这一支钢笔不是原主的东西。
陆溪扶着额头,稍微的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前因后果。
这是赵庆宇的钢笔。
赵庆宇把原主从池塘里救出来后,原主一颗心全挂在他身上了。赵庆宇的一举一动,在原主这里,都能解释成别的意思,都能看成是对自己的不一般。
她给赵庆宇送东西,但都被赵庆宇给退了回来。
也就是上次,原主给赵庆宇送了些从山上挖来的山货,赵庆宇连山货带着篮子,原封不动还回来。
这支钢笔,就是赵庆宇踏进陆家时落下的。
但原主不知道哇。
她还以为是赵庆宇故意落下来,是要送给她的,当下喜不自胜,脸色转阴为晴,把这支钢笔当成定情信物保管起来,仔细的保管着,只等着两人喜结连理时,拿出来用。
这就是个误会。
后来,这支笔被当成了原主偷盗的罪名,赵庆宇拿回自己的钢笔,把她数落一通,说她不知检点,行为不端,羞于与她为伍云云。
然后原主的名声就更加的臭了。
总之,这是一桩满是孽缘的官司。
陆溪叹了口气,打算等明天就把钢笔给人还回去。她又不会对着钢笔花痴,物归原主,省了日后很多麻烦,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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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家里那只公鸡就开始打鸣。陆溪烦躁的裹着被子,捂住耳朵,打了个滚继续睡。
家里没有人来吵她睡觉。
陆秀英和陆建雄早就醒了,然后开始安排一天的活计。
何氏在厨房里烙饼,给陆溪留了一份,然后剩下的都拿走,等着中午吃午饭。
饼不是白面饼,里面加了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榆树皮,有磨碎的麦麸,总之有什么加什么。要想吃白面的?做梦去吧!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过年那会儿能吃得上,平日里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
何氏盯着锅上夹杂着各种杂物的面饼,面上忽然显现出点难过来,因为想起了昨天那段好吃的饭。
小姑子的手艺真好啊,要是让她来做饭,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饼烙好吃了?
不不,这不能行。
要是让婆婆知道,该骂她偷懒了。
何氏咬咬牙,控制自己不再想那味道。
在昨天以前,她还觉得自己是个会做饭的媳妇,可现在她这点自信就没有了。
何氏深深叹口气,然后把饼装好,叫上自己的男人,一家子往田垄间走去。
而此时,陆溪也已经醒了。
她醒得不算晚,但陆家的人实在太勤奋了,为了多赚点工分,那是真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陆溪呆坐了一会儿,一张脸因为压在凉席上,出现点红痕,看上去呆呆的。
好一会儿,她拍拍脸才清醒过来。
用冰凉的冷水洗漱,又吃了大嫂给她留下来的早餐,陆溪这才恢复点精神气。
乡间蚊子多,现在又是夏季,蚊虫很多,陆溪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稳。脖子和手臂上,都出现一点红色的斑点,那是被蚊子咬出来的痕迹。
这里是买不到蚊香的,陆溪受不了蚊虫的噙咬,打算等下出去找点艾草回来,把房间熏一熏,这样晚上会好过点。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得去把赵庆宇的钢笔还了。
陆溪对着家里已经斑驳的水银镜梳头发。她没有像原主那样,编两条麻花辫,而是辫起了鱼骨辫,最后在发尾收住,一头黑发垂在身后,看上去明艳又清新。
挎上一个竹篮,拿上钢笔,陆溪就出门去了。
考虑到这个时候赵庆宇应该不在知青点宿舍,陆溪就干脆往知青食堂去等着赵庆宇。
反正中午他总是要回来吃饭的,她守株待兔总没错。
陆溪俏生生的站在那儿,也不说话,一张俏脸比平时更冷,路过有人看她,要取笑两声说她又来黏着赵知青,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溪给瞪了回去。
她那双眼,黑白分明,看着别人的时候眼神很是专注。她柔和,就显得神情,她生气,就显得犀利。而此时的陆溪,势必对这些取笑她的人没什么好脸色的。一张脸怒气腾腾,剑拔弩张,谁来瞪谁,十分彪悍。
路过的村民们嘀嘀咕咕几声,暗道不愧是陆秀英的女儿。一飚飚一窝,把陆秀英那泼妇劲儿学了个十成十,谁敢惹她?
把人都给瞪走后,陆溪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坐在一颗青色石头上,掰着柳条,无所事事的打发时间。
一边思考着要怎么给家里弄点钱来改善生活,一边思考着等下见到赵庆宇要说些什么。
陆溪心里掐着时间点,终于等来了下工来吃饭的知青们。
原主这些天来和赵庆宇纠缠不休,早就已经是知青点的名人了,一看到她,没有人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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