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她在之前的世界里遇到的云夏。
为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陆溪只能控制自己,刻意的保持距离,她做了太多的任务世界,有时也会想有一个能说说话的同伴,但是向别人倾诉自己的内心这件事对于陆溪来说,风险系数太高了,她总觉得把内心世界公之于众,是将最薄弱的地方展示给别人看,是不理智不明确的。
陆溪决定保持距离,等冷静之后再说。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快,才四五点,天色就逐渐暗淡下来。
陆家的晚餐也吃得特别快,陆溪很快就把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
她不仅杀了一只鸭,还杀了一只鸡,一个是因为人多了,还有一个是因为等一下陆家父母要带着陆地去拜见长辈,空着手去不合适,所以陆溪就切了半边的鸡肉,留下了另半只鸡,留作让父母带去村里德高望重的老长辈家里的见面礼。
如她所料,这个云夏也十分好养活。
他吃饭的时候速度很快,这应该是在部队里培养出来的习惯。
进食的速度快,吃饭的声音却很安静。
也许是意识到现在不是在部队里,他这个行为,好像是在跟小孩子抢吃的,云夏忽然放缓了筷子。
期间,陆秀英和陆建雄。为了表示热络都给他夹了几筷子,云夏都含笑接下,笑得特别纯良。
陆溪暗暗的观察他几次,一边不动声色地吃饭。
吃完晚餐之后,陆地果然被陆秀英和陆建雄拧着耳朵带走了。
陆秀英和陆建雄太想念这个三儿子了,想念到极致就有些恼火,下手一点都没收着力气,陆地在部队里学得最好的事情就是适应艰苦的环境,他笑呵呵地受着!
村子里还有陆家的本家,还有别的长辈,都需要一一去拜见。
陆大和何氏去生产队的仓库,还有别的活计要做。留陆溪下来招待客人带孩子,他们都十分放心。甚至觉得,这件事陆溪做得比他们好多了。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四个人。
陆溪,云夏大娃和二娃。
陆溪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偶尔看云夏一眼。不冒犯也不过分热络,甚至稍微显得有些冷淡。
云夏好像是有点怕她,一直低着脑袋,看上去很专心的在跟小孩子玩耍。
陆溪看了一下他头顶的发璇,她想了想,假如不论她之前在其他世界就遇到过云夏的交情,家里来了客人,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陪着她家里的孩子玩。
她决定以平常心对待云夏,就像对待一个平常的客人一样。
陆溪起身,默默的在他面前放下了一个小孩子脑袋大的糖瓜。
“吃吧。”陆溪招呼道。
云夏:“好。”
陆溪:“……”
闷葫芦。
真就无话可说,尴尬。
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陆溪没有继续在他跟前凑,让他跟孩子玩了。
结果……
没过多久,一直玩得好好的二娃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他哭着跑来找陆溪,含糊不清的说:”姑姑,我牙掉了呜呜呜……”
一只手里还拿着半块砸碎的糖瓜碎。
二娃正是换牙的年纪,糖瓜又粘牙,他这样咯嘣一大口,吃不掉牙才怪。
肯定是去找云夏要糖吃了。
陆溪下意识瞪了云夏一眼,云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想解释,但又觉得自己在辩解,就只好闭了嘴巴一副任打任骂任罚的样子。
军人的习惯,做错了事,就得承认,不论原因,不找借口,云夏甚至像是有受罚的觉悟那样,在陆溪面前站着笔直,两手贴着裤子缝,仿佛陆溪是他的长官。
陆溪却没有惩罚他的心思,甚至都没和云夏多说话,“行了,你别哭了。姑姑带你去找医生。”村头有个老中医,家里会配一些药,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不能去卫生所就去那里。
陆溪抱起二娃就走:“大娃,你在家里乖乖的,好好看家。”
“好!”
云夏站起来追上去:“我也去。”
他去什么去?留下来看家。
陆溪心里刚这么想,但没有想到嘴上就说出来了。
云夏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坚持道:“我也去,是我的错。”
一边说着,一边从陆溪的手里接过了二娃。
他身强力壮,抱个孩子自然不成问题。二娃在他的怀里,看上去闲适多了。
见孩子哭哭唧唧,嘴角还滴出含有血的唾沫,陆溪也就不婆婆妈妈,“好,跟我走。”
云夏这才跟上去。
走在路上,二娃还在哭,一边哭一边问:“姑姑,我以后还能有牙吗?”
现在知道害怕了?
陆溪故意吓他:“没有了,就像村子里面那个老大爷一样,以后说话漏风,咬咬也咬不动,吃面饼也咬不动。”
一听到她这个话,二娃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声音还真的漏风。
云夏哭笑不得,低下脑袋在二娃的耳边低声道:“会长出来的,我小时候也换牙,现在已经长好了,不信你看。”
一边说着一边对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
二娃心里这才安定了不少,然后挥着小拳头对着陆溪说:“姑姑坏蛋!不要骗我!”
他们两个人咬耳朵,哪能骗得过陆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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