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前多日没见,便觉着人清瘦了好些。见那双眼睛清冷中透着几分柔情,蜜儿自也胆大了些。
“外头那些人,没灌你酒么?”
明煜抬手提起酒壶,往桌上那两个小金玉酒杯里,倒满了两杯酒。“他们大概,还留着些余地与你的…”
蜜儿怔了一怔,见得他微微上挑的嘴角,慌忙埋头下去吃饭。手却被他捉了过去,扶去桌上的酒杯来。
听他道:“方嬷嬷出去的时候叮嘱,合卺酒,不能忘了。”
那杯酒落了肚子,蜜儿打了个酒嗝儿。吃饱喝足了,方觉着身上舒服几分。正起身来走动,屋子里的烛火灭了两盏。转眼便见得那人在熄灯…
“二叔?”
话没完,便见那人回眸来,“叫我什么?”
“……”好些时日了,她总也改不了口,被他一提,方改了口,“煜哥…”
方两句话的功夫,屋子里最后一盏灯火也被他灭了。蜜儿一时间适应不来这般的黑夜,伸手出来探了探,却正巧被他一把拉了过去。抬眼撞入那对眸子里,即便没有了灯火,依旧灯火闪耀…
她腰上又被他一卷,人已经被抱回了床榻上。喜服繁琐,褪去一层还有一层,那人似是失了几分耐性,寻着她的唇吻了过来。
蜜儿心里羞极了。
出嫁前,嬷嬷给的避火图她看了。会流血,还会疼…她怯怯的。只是唇齿一经沦陷,理智很快被驱逐出了身体。霸道的舌尖、松墨的香气、游走在她背后脖颈上的大掌,仿若一剂剂毒*药,挑起潮水袭来。
脑后的发髻,被他手掌轻轻捏着,两支发簪被取下,她的发丝也被松散下来。
“夫…夫郎…”她口齿含糊着,喉咙里咽呜了声。
那人这才缓缓将她松了开来,“叫我什么?”
“夫郎。”她声音里透着几分虚弱,却是很确定的,是她的人了。
明煜怀里的人,往上挣了挣,一双玉腕绕到他脑后,却帮他也取了头上的发冠。
瞬间青丝落下,带着更浓郁几分的松墨香气,蜜儿被笼罩其中,方缓缓收回手来。手顺势被他捏入掌心,贴着他心尖儿上放好。身子早被一阵阵温热沁润,早不是自己的了…
揽着她的那股气力越发阴柔了些,便在他再覆来她唇上的那一刻,她被整个包裹了起来。平日里清冷的那人,似是发了狂,那温软的唇从她唇上缓缓挪了下去,一寸也没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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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周身酸软地窝在他怀里,手落在他仍在起伏的胸膛上。
她累极了,眼皮一搭一搭便要睡着。明煜少许缓和回来,方看了看怀里的人,“你…可还好?”
蜜儿只能轻微地点了点头。正要合了眼,唇齿却再次被人撬开。她猛地睁大了眼,她方才已经疼得不行了,他该不会还想…鼻息里却传来一股药香,不知什么东西被送入了她的喉咙。吞咽下去,那人方算是放过她了。
“是什么?”她忙问。
却见得眼前人眸里腥火还在闪动,“你年岁尚浅,身子不宜有孕。等过几年再说…”
蜜儿方滚烫的面颊这才清凉了几分。又被他一把卷去了怀里,方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了。
许是太累的缘故,蜜儿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身旁的位置空空荡荡,蜜儿伸手探了探,早就凉了。新婚第一日,她本该要去见见长辈的。这下一定是迟了…
“嬷嬷?”杨嬷嬷也不喊她,蜜儿有些急了。她忙撑着身子起来,这才发觉腰身下仿佛不是自己的…
杨嬷嬷推门进来,忙来扶着人,“夫人怎么起身了?”
“我不该起身么?”蜜儿怔怔望着杨嬷嬷,“总得见见明府的人吧。”
杨嬷嬷见她要起来,忙扶好了人。“侯爷方出去的时候交代了,今日夫人好生休养,明府上的事儿,明日再说。”
蜜儿缓缓走到妆台前坐下,“嬷嬷,你还是与我梳头吧。”
“府上就剩下林姨娘一个长辈了,总得去见见。”
杨嬷嬷叹了声气,只好拿起来梳子梳妆起来。
蜜儿问起,“侯爷什么时候出去的?可有说起去哪儿了?”
杨嬷嬷笑了笑,“侯爷辰时出去练武。该快回了,夫人。”
发髻方梳好一半儿,那人果推门进来了。蜜儿见得人回来,正是欣喜着。起身要过去迎人,却忘了自己腰上的疼。路走得一瘸一拐,方才两步,便见那人箭步过来,将她一把又抱回了床榻上。
“你起来做什么?”
蜜儿听他话里几分斥责。“本是想与你去拜见姨娘的。”
“身子好了?”他目光往她腰上挪了挪。
蜜儿忙一把捂着自己小腹,“没、没好。”
听得他叹了声气,“姨娘那边我让人招呼过了,明日我们再过去。晌午你且先好生休息,午后,我们去相国寺一趟。”
“去相国寺?”提起这个,蜜儿直将身子撑起来几分。长发落在身后,打了个折儿,在床榻上扑出一道儿乌青的绸缎。
明煜不自觉抬手去抚她身后的发丝,“去见见我父亲,也去见见你父亲…”
听得要去见两位阿爹,蜜儿哪儿还躺得住。哄着那人出去了,方起身来,梳妆妥当去了趟明府的厨房,张罗了三五道儿素菜,一样样儿的放进两个食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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