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就算他有男主光环,她也不放心将自己的小命放在别人手上。
再说了,出宫了去做什么呢?按照原书里傅容景对白月光的倾慕,他极有可能置办一处宅院,将她给圈养起来,那她算什么?小妾,外室?然后等真女主出现,手撕她这个碍事女配?
宋清盈:溜了溜了,还是当个打工人来得安心。
她朝桂月露出个善解人意的小白莲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他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毕竟我如今的情况…唉,他最好还是保重自身,别插手我的事。”
桂月皱眉,考究般打量她一番,“你真这般想的?”
宋清盈郑重的点了点头,“是,若你有办法给他传话,便告诉他,叫他别管我了,我自有打算。”
桂月神色古怪,仿佛在判断她这是茶言茶语的客气,还是原原本本的真心话。
须臾,她收回审视的目光,应了下来,“我会如实转达。”
宋清盈暗暗松口气,朝桂月道了声谢,见时间不早,也不再磨蹭,收拾收拾便出门往正殿去。
***
紫宸宫的正殿明间,高悬着“中正仁和”的红底墨字牌匾。
由前辈宫女领着熟悉了御前的差事后,宋清盈就百无聊赖的盯着那块牌匾发呆,好无聊啊——
所谓御前宫女的工作好像跟守门宫女好像没多大差别?不过换个地方当柱子罢了。
不过想到这是在带薪发呆,她心情稍微舒坦不少。
巳正时分,皇帝总算下了早朝,回到紫宸宫。
听到外面的请安声,宋清盈与殿内其他宫人一样,纷纷打起精神,等那道身影出现在光可鉴人的大殿中,连忙弯腰行礼。
直到那人走到上头入座,宫人们才直起身。
宋清盈身旁的宫女脚步轻而快的朝她走来,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低声道,“随我来奉茶。”
“是。”宋清盈垂下眼,忙跟着去了。
侧间早就备好热水和洁净的茶盏,宋清盈动作利落的沏着茶水,另一个宫女往托盘上添置糕点和时令鲜果。
“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进去,放茶盏的时候,就像我先前教你的,轻拿轻放,放在桌边近笔架的位置。”
“好。”
“你别紧张,先前有个宫人就是太紧张了,端茶的时候手一抖,水洒了陛下一身,还好没把陛下烫着,否则……”那宫女止住话头,不想再给她添加压力,“放轻松些。”
“多谢姐姐提醒。”宋清盈谦逊应道,“我会小心的。”
等捧着茶盏,跟在那大宫女重新步入明间,福禄总管却不知去哪里了,书桌前只余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宋清盈缓步走上台阶,悄悄抬眼瞥了那人一下。
只见那人头戴玉冠,一袭绛紫色团龙纹长服,也不知是紫色显白,亦或是他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了一阵将皮肤给养白了,他这副白皙斯文的样子,与初见时那副身披铠甲的粗犷血气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得不说,皮肤白,的确很显气质——他只这般安静坐着,周身就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矜贵气质,清清冷冷的,宛若深秋冷雨。
前头的宫女将糕点摆上桌,便拿着托盘退下,转身时,还给了宋清盈一个暗含鼓励的眼神。
宋清盈心头一暖,里头当差的同事可比外面的同事友好多了。
她恭敬上前,明知是件很简单的事,然而真站到这个男人身旁,态度不由自主就变得谨慎起来。她双手捧着那茶杯,简直比捧着舍利子还要小心翼翼,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陛下请用茶。”她低声道,或许是太紧张了,声带绷的很紧,显得声音又细有尖,仿佛谁家的水壶烧开了。
宋清盈:……妈的。
霍致峥在看工部修缮的折子,本来没注意端茶的宫人,直到听到这古怪的声音,才侧眸看了一眼。
一刹那,四目相对。
看着霍致峥蹙起的浓眉,以及他那个“朕就说谁会这般古怪,果然又是你”的眼神,宋清盈挤出一个假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她笑的太假,霍致峥都看不下去,垂下眸,视线落在青瓷茶盏的杯沿上,随口问着,“泡的什么茶。”
宋清盈轻声道:“庐山云雾茶。”这回声音正常了点,却依旧紧张。
霍致峥不动声色扫过她那轻颤的手指,黑眸微闪,须臾,沉沉的嗯了一声,“退下吧。”
宋清盈松了口气,屈了屈膝,可还没等她还没抬步,就见福禄总管领着一个人走来。
她随意扫了眼,下一刻,脸上的表情僵住。
那身着青色官服的臣工不是旁人,正是有段日子不曾见到的傅容景。
傅容景显然也看到了她,那双黝黑的桃花眸中飞快略过一抹诧色,随之浮起深深的担忧与关心。
那种千言万语藏于心间的深情眼神,若不是宋清盈知道原书剧情,肯定也会感动的稀里哗啦,死心塌地的等着他拯救她离开皇宫。
童话故事里,王子会拯救公主。可她宋清盈,不是那个公主。
回过神来,宋清盈迅速低下头,保持冷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站桩。
傅容景见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头酸涩,她是在怨他么?又或者是觉得丢人,不想让他看到她对仇人奴颜婢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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