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怎么听都像是一个不正经会所的名字。
但它是江城最昂贵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全球的五星级酒店排行榜上也是榜上有名。
296间客房和套房、9间餐厅、40个会议室和宴会厅,拥有江城最完善的会议及宴会设施,包括江城最大的宴会厅之一,可容纳2000名客人,和一个配备同声传译设备的阶梯圆形剧场。
在这里召开过不少大型国内和国际会议,接待过不少各国领导人和各界名流。
十八楼的宴会厅,晏秋心站在门口迎宾。
抹胸的红色宫廷晚礼服,下摆散开,显得她胸大腰细腿又长,清润的白皙皮肉包裹着精致的骨骼,无一处不美。
晏倾亦也跟着姐姐站在门口迎宾,不得不感慨姐姐和父亲的英明决断。
杨成壁得知女儿的高考成绩,激动了好几天,大半夜不睡觉还在兴致勃勃张罗着办升学宴。
按照她的原计划,晏秋心的升学宴是要办叁天叁场的。
第一天先宴请晏文琢的同事朋友,第二天再宴请杨成壁本家的同事朋友,第叁天把两家的亲戚都叫来,再办一场。
晏秋心这时候又开始感谢宋家明,要不是他软磨硬泡把自己拽进了剧组,还真的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去拒绝自己的母亲。
晏文琢也嫌太麻烦,直接在天上人间定了足够容纳叁批人的宴会厅,叁场合为一场,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搞定。
宾客落座,晏秋心跟在晏文琢和杨成壁身后,端着酒杯,听着每桌客人说着相同的客套的话,父母也喜笑颜开的去回相同的话。
”感谢赏脸来小女的升学宴,敬您一杯”
“你们养了一个好女儿哦,聪明又漂亮,令爱果然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女。”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不过是她这次运气好发挥得比较好,感谢赏脸来,吃好喝好啊。”
晏秋心跟在父母身后,笑的颧骨都要僵硬了。
人生第一次喝自己的喜酒,敬完所有的酒,偌大的宴会厅走完了一圈,踩着高跟鞋脚都要痛了,她也没有多少不耐。
意外的,还有些开心。
之前她都是顶讨厌这种场合的。
她怀疑自己已经老了,要不然怎么就开始偏爱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了呢?
晏秋心喝多了酒,脸上笑的越来越甜,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走到宴会厅外找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还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呀,你撞到我了。对不起啊,我也撞到你了。”
叶秋实承认自己是故意的,看见了她撞过来,也还是没躲,故意的把人抱了满怀。
故意、是有意。
不是故意,还是有意。
晏秋心抬起脸去看自己撞到的人,推着他的胸膛,扶着他的手臂,站直了,笑着打招呼。
“叶总,是你啊。”
“是我。”
叶秋实笑看着她,温柔的去回她的话。
“你怎么在这里啊?”
晏秋心喝醉后,想什么就直接问了什么。
“是啊,我怎么在这里啊......”
叶秋实无奈的笑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的像是春日午后的暖风。
语音刚落,就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摸出一个精致木盒,取出了一只温润的羊脂玉的镯子,捉住她白皙修长的手,动作温柔的套在了她细嫩的手腕上。
“毕业礼物。上了大学也要好好念书啊。”
晏秋心还没反应过来,叶秋实已经松开了她,迈着步子径直离开了,让人几乎要忍不住怀疑,刚才他和晏秋心是不是真的有说话。
晏秋心眨巴着眼睛,看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大脑一瞬间还不能反应过来,叶总真的不是送错人了吗?
可他说毕业礼物,又好像确实是给自己的。
莫名其秒的。
晏秋心想不出来叶秋实为什么要忽然送自己一个镯子,索性就不想了,提着晚礼服的裙摆,继续往洗手间走。
酒足饭饱,宾客散场。
晏倾亦扶着喝醉的姐姐,杨成壁和家里司机扶着微醺的丈夫,一家人从天上人间回到了晏家别墅。
能让晏秋心高兴的事不多,今晚似乎心情不坏,不自觉喝多了酒,挂在晏倾亦身上,像是一副华丽的红色窗帘。
到家的时候,晏文琢的酒差不多醒了,常年混迹酒场,身体已经习惯了酒精,不说千杯不醉,也还是能保持清醒。
大脑也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因为晏秋心这次确实考得不错,虽然被傅春煊压了一头,但是那是傅春煊,当个第二也不丢人。
晏文琢和杨成壁的卧室就在一楼,晏文琢洗漱完出来到客厅找水喝,就看到了醉趴在沙发上的晏秋心。
冰肌玉骨,包裹在华丽的晚礼服里,红色的裙摆散开,像是一朵盛放的名贵牡丹。
晏文琢蓦地想到了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不可否认,自己这个女儿确实有一副好皮囊。
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晏文琢的眼睛不自觉的顺着她的莹润肩膀,看到了她的雪白臂膀,又顺着她桃枝似的臂膀看到了她的纤细手腕上,那里缀着一个羊脂玉手镯。
玉料细腻油润,坚实缜密,一看就价值不菲。
刚巧杨成壁从厨房出来,晏文琢就问了妻子一句:“她这个镯子,你给她买的?”
杨成壁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儿的手腕上多了一个镯子,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有的。
“不是我,是不是哪个客人送的礼物?”
这话连晏倾亦都听出了不对劲。
升学宴收到的礼物,都原封不动的在储物间放着。
而且谁家送礼直接送到手腕上?连个盒子都没有?
晏秋心趴在沙发上,晕乎乎的。
闭着眼睛,但也没睡着,还是能听到父母的对话,睁开了亮晶晶的眸子,笑着去回他们的问题。
“是叶总送的。”
晏文琢的眉头皱了起来,“哪个叶总?”
“叶秋实叶总啊,之前他来剧组,还请剧组的人吃饭。”
晏秋心的脸贴在沙发的抱枕上,乖巧的去回答父母的问题。
没想到,晏文琢和杨成壁一听到叶秋实的名字,顿时全都变了脸。
晏倾亦都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不就是一个镯子吗?虽说贵重了些,但是姐姐也不是受不起,干嘛那么严肃?
“秋心,跟我进书房。”晏文琢黑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哦。”
晏秋心手脚并用,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白皙的双足踩到了细高跟的高跟鞋上。
杨成壁立刻走到她跟前,弯腰给她换上了一双容易走路的居家拖鞋。
“妈,这是怎么了?”
晏倾亦不解的去问自己的母亲,难道是怕叶秋实居心叵测勾搭自己姐姐?
灵光一闪,想起来姐姐说过她原名叫叶秋心,叶秋实也姓叶,是那个叶家吗?是的话,莫不是叶家想把姐姐要回去?
晏倾亦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你是瞎操什么心?上楼洗澡睡觉去!”
杨成壁也担心叶家把晏秋心要回去,当年叶家落魄,把秋心卖了,现如今听说叶家二房政途坦荡,大房和叁房也跟着经商发迹。
落魄时候卖女儿,怎么看都是叶家的耻辱,现如今风头无两,想弥补以前的过错也不是没可能。
杨成壁把儿子轰回二楼他自己房间,忧心忡忡的看了书房一眼。
转身回了卧室,打算去找当年的牵线人探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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