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辞措,语气里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软糯。
“我跟白一希是不可能的啦,他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不过既然改过自新了,那还是不要撕得太难看,等他跟季同爷爷说开我们的事,我就不来白家了。”
等唐墨一治好嗓子,我也不再跟你有来往了。
白斯乔盯着她,就像是为了确认她的话里有没有作假。
林漾把身上的西装外套给回白斯乔,从地上捡起披肩,抖了抖,半湿的花泥还是粘在毛上,脏兮兮的,实在是不能穿了。
林漾撇撇嘴,把它叠了起来。
“披上。”白斯乔又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哎别别,”林漾有些紧张的躲开,“谁见了不知道这是你的衣服嘛?我跑两步就进屋子了,里面暖和。”
说完,她拎起掉地上的月饼袋,转身就往玻璃花房的门口走去。
白斯乔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西装外套的里子,带着点余温,还沾染了些少女香气。
他的目光清冷理智,刚才那些脆弱情感,就像根本没存在过。
玻璃花房的门锁了,阻断了林漾往前的步伐。
白斯乔站起来,优哉游哉的往前,他一步一步靠近林漾,影子也在变换着位置和长度,慢慢触碰到少女的影子,融合,最后完全覆盖。
他把手指放在指纹器上:“从里面也要指纹。”
白斯乔刚经历过心情低谷,连气息都变得收敛起来,应该有好一阵子不会做什么出格事了。
想到这里,林漾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轻松,看着慢慢打开的玻璃门嘟囔了一句:“真麻烦,也不会有人来这里面偷花的呀。”
说着就走了出去。
白斯乔的视线无声跟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天真的小动物在面对嗜血凶兽时,身体的本能是会瞬间保持警惕,从而逃离陷阱。
但如果遇上看起来比自己更弱的受伤生物,就会慢慢放下戒心,不再设防,甚至会主动靠近,连最显眼的危险都视而不见。
她会分不清那受伤兽类身上的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撕咬敌手沾染上的脏污,只一心帮对方舔舐伤口,露出自己柔软的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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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设计玻璃花房的人是什么恶趣味,从一个门进,居然要从另一个门出。
林漾走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绕到了别墅的侧后方,要回到正门还得走一段路。
她摸了摸被冷风吹得冰冰的手臂,嘴里嘶嘶呼呼的往前小跑两步,正要拐弯,突然看见稍远的地方有两个身影。
林漾的脚步猛的顿住,鬼使神差的,她飞快的钻回墙角后。
“干嘛呢。”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林漾连忙回身嘘:“别出声。”
止住白斯乔的话语后,林漾小心翼翼的从墙边探出脑袋。
光线昏暗,其实根本看不清那头的人脸,但林漾对白一希的轮廓相当熟悉。
他站在树旁,低头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那女人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没说两句就直接扑进他怀里。白一希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脸朝这边转了些。
林漾惊得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她的心砰砰狂跳,贴着墙顺着呼吸,回过神后,突然听见身后的白斯乔很轻的笑了声。
“改过自新?”他的声音虽不大,嘲讽味道却很浓。
一团火突然从心底里燃起,烧掉了所剩无几的心软。
林漾突然想起林若蕊在追月里嘲笑她的事。
一个穗城人,打听到身在郁南的她竟然是被白一希甩的。
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还有谁清楚而且能让别人相信?
林漾本不想用最恶的想法揣测白一希,即使两人因为白一希出轨分手并且绝不可能再复合,但看到对方苦苦哀求的样子,她还是宁愿相信白一希是一时昏了头,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仅存的良心的。
“他真的跟你说自己跟那女人断干净了?”白斯乔问,夜风把他很轻的声音吹得更加不真切了,“桃子,识人不应该听他说了什么,应该看他做了什么。”
白斯乔懒懒靠在墙边,一手插兜,一手摁着手机,语气相当随意:“程教授说唐墨一很努力,这阶段的恢复比他想象中要快,出来的时间应该比预计要早。”
林漾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她凑到白斯乔旁边,看着里面的一段短视频。
镜头下的唐墨一相当认真,但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额头满是汗,隐约可见脖子上的青筋,紧紧皱着眉。
注意到拍摄镜头时,他有些慌张的去挡,见挡不着,赶紧拿手机打了两行字。
【别让我姐看这段,她在拍戏,会分心的。】
【拍点简单的。】
“唐墨一倒是很为你着想。”白斯乔掩起手机,看着她。
林漾忽然感觉喉头发紧。
要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唐墨一也不会去打人,也不至于被毒坏嗓子,导致了中秋节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能过个好节,在那疗养院里受罪。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居然是出轨的白一希,到现在他还在撒谎,骗她说跟那个出轨对象断了,居然还妄图复合。
想到自己刚刚还因为白一希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林漾的心头的那团火烧得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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