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金黄的巨蝎扬起巨毒的尾针做进攻的武器,这种风灵属的妖兽长着硕大的钳子,钳子飞舞,快得看不清残影。一名身着白衣、脸色苍白的女子手上、腿上连护腕都没绑,不断以手、腿去格挡巨蝎的巨钳,每一下相击都发出沉而实的闷响。
巨蝎当然不只是为了让她把自己挡下来,它要杀了面前这女子,但无论身为风灵属妖兽的它速度有多快,那名女子总能恰恰以手、腿击过来,正好阻止它的行动。
至于那随时准备蜇人的尾针,更是在那女子灵活如轻燕的身法下,一点也摸不着她的边。
巨蝎狂怒,掀起池内阵阵水花,那女子愈发冷静,如一道惊鸿白影。
外面,姜天信目露掩不住的喜悦对另一名短须男子道:“大哥,风灵属的沙漠妖蝎我记得是我们练体五层时才能抵挡的妖兽,她才练体三层。”
练体三层,就已经堪比当初姜天信等人的练体五层。姜天信自认自己不是庸才,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天南姜家星阵营的主帅。
姜天守目露赞赏地遥望里边:“她的速度、敏捷在战斗时远胜我们,这些我们需要训练才能激发的潜能,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战斗时自动触发的本能,而她勤加练习,将这种本能刻入骨子里,不到生死关头也能用。她靠着速度和敏捷已经能胜过沙漠妖蝎,更何况我们用沙漠妖蝎练体时,不知道轻重,看不出沙漠妖蝎每一击的力气究竟在哪里,而她能看出来,每一次都正好把着力点放在沙漠妖蝎用力最大的地方。”
姜天守赞叹,正因为她如此,才能在短短一年内,将体修的练体练到第三层。
姜如遇当初可是修为尽废,经脉几乎全损,如一个血人般被活生生抬回的天南姜家。她在剑道上天赋璀璨的右手处更是有深能见骨的伤,手筋都断裂,整条手臂就像被折断翅膀的蝴蝶一样垂着。
那时包括姜天守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这个天南姜家好不容易出一个的身具凤凰灵血、还是绝顶剑修的小辈毁了。姜天霸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说自己任务失利,甘愿请罚,只有姜天信坚信她不会就此倒下。
姜天信说对了。
短短一年,姜如遇养了伤、练了体、重新执起了剑。
普通体修一月锻体两次,天南姜家人一月锻体五次,而姜如遇是隔天一次,锻体的伤根本不见好,就又被新伤覆盖。
饶是曾经的姜天守,这个曾经天南姜家著名的疯子,如今稳妥的天南姜家家主,也不由有所触动:“她能在当初成为年轻小辈中第一个修至凝丹期的人,绝不只靠天赋。”
这个女子的疯劲并不比他弱。他当初是疯在表面的狂意,而这女子表面冰冷如雪,胸腔内那颗心,恐怕流的全是疯血。
如果她不疯,怎么会想到那个法子呢……
忽的,姜天信皱眉道:“不好,妖蝎在狂化。”
本来应该让练体达到五层的人来对付的沙漠妖蝎,现在因为被姜如遇这么个除了皮厚点外,修为几近于无的人吊打捉弄,最机智的一只妖蝎当即不堪受辱狂化,空气中的腥臭味刹那间浓郁刺鼻。
妖蝎黄色的表皮肿胀起来,布满紫色暗纹,原本只有一支充斥剧毒的尾针,现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开,姜如遇一眼望去,正好十支!
姜天信和姜天守二人知道狂化妖蝎的厉害,在沙漠妖蝎的族群之中,无论曾经的妖蝎头领有多厉害,只要族群中出现一只狂化变异的沙漠妖蝎,这狂化妖蝎都能轻易杀死原头领,成为新的头领。
二人当即快步进入里间——
没有想象中的场景,他们眼前只余一片剑光,剑光如雪,轻松地找到妖蝎的弱点,十支耀武扬威的尾针同时扎向姜如遇的颈部,还有一寸距离时,姜如遇的长剑刺入妖蝎的弱点,手腕轻轻一拧,不多一分力,不减一分力,刹那间,切断妖蝎的运动神经,尾针凝固。
妖蝎硕大的身躯如小山,姜如遇像被小山包裹的一粒雪。
小山被这粒雪轻松制住,她身上的白衣早沾染上水迹,发现姜天信等人进来,抬眼望去:“大伯、十叔。”
微抬的眼因为刚诛杀妖蝎,慢慢地收敛眼中冰冷璀璨的杀意和剑意。
多么风情的一双眼,被压得只余冰雪,毫无旖旎。
姜天信没被惊艳太久,他发现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姜天信眨眨眼,仔细看姜如遇用剑的手,是左手。对,这没错,姜如遇右手被废,她现在在学左手剑,那么,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姜天信恍然,刚才姜如遇在短时间内爆发,对妖蝎使出一击致命的剑招时,除了剑意外,那样的力度只有至少明道期的灵力加持才能用出来。
而姜如遇修为尽废,她的经脉也被损坏了,九转玉露丹只能修补她的经脉,却不能让她恢复如初,打个比方,姜如遇无论吸收灵力的速度再快,她也装不下,会如漏斗一般在经脉里就漏出去。
一年,姜如遇也只能修到最低层的灵心期中期。
可刚才她用出来的力度,至少该明道期才能拥有,要知道,明道期虽然比不上姜如遇当初的凝丹期,但哪怕是姜扶光,也才明道期。
姜天信刹那间被喜悦冲昏头脑,以为姜如遇恢复了,他激动地看向姜天守:“大哥……”
姜天守却没那种喜悦,他只是看向姜如遇的方向,成为家主后被他压抑的狂性居然渐渐有了抬头趋势,越看到姜如遇如此,他就越恨上陵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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