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有灵,被日日夜夜以阵法压制,怎能不恨?
姜扶光茫然睁大眼睛,兰若剑怎么会掉头?它怎么能超脱她的控制,她慌了神,不断再次念起法咒,越念一声,兰若剑的剑光却越寒一分,这是剑的反击。
“砰”一声,姜扶光腹部一痛,她低下头,兰若剑的残剑身已经插进她的腹部……
痛……
也是在此刻,姜扶光才从泼天的疼痛和血色中想到一句话:剑乃忠贞之兵,绝不叛主。
这句话她父亲告诉过她,剑君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她都忽略了,她本以为姜如遇毁了,剑就会顺从她,她错了,大错特错。她只想着祭灵秘法,姜如遇身上沾了自己的血,祭灵秘法本该让兰若剑杀她,但是,剑却硬生生掉转头,选择杀掉身上沾了自己血的自己。
这不是秘法的漏洞,是剑本身意志在作祟!
姜扶光痛得以为自己快死了,她身子一抽,猛听得一句:“扶光,撑住!”
松筵峰峰主给姜扶光挡了大半兰若剑的攻击,他单手也全是血,痛怒无比,一手拔出兰若剑,现在兰若剑全身像是废铁一般,松筵峰峰主狠狠将它丢下去。
姜如遇足尖一点,靠着剑气将自己送到半空中,左手精准地接住被扔下来的兰若剑,她身上还残留着血,嘴角也余一抹鲜艳的红,同时,她另一只手握着姜扶光适才掉下的黑链。
这些,都是证据。
姜如遇不像姜扶光那样擅长用言辞玩弄人心,她平素皆独来独往,但唯独在兰若剑一事上,她需要正当的理由说服别人,以至不连累天南姜家。可她仍然学不会巧舌如簧,她只知道抓住证据。
“噗!”姜如遇落下去时,灯月峰峰主随之出现,扔出一个绳子拴住姜如遇的腰,把她给像放风筝一样放下来,同时传音道:“一会儿少说话,多卖惨。”
灯月峰峰主算是看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的秉性,真就是剑修的一切极端缺点她都有。
长这么好一张脸,万事只知道靠打。本来倒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她都这样了,一会儿能用点省事的方法最好。姜如遇不解地抬头去看灯月峰峰主,灯月峰峰主看那张脸,更是恨铁不成钢。
俗话说刚柔并济,他这个徒弟半点没学到这四个字,他要是有这样一张脸,他能把薛归宁那个愣头青的所有灵石都骗到灯月峰,何至于和他打那么多次。
继松筵峰峰主和灯月峰峰主出现后,半空中分别飘来玄阳宗的诸位长老,宗主宗贤和一位青衣剑修赫然在列。
原来,适才万剑朝宗的动静太大,将这些长老宗主全给惊动了。
一位长老道:“发生了什么事?玄阳宗向来不允许私斗,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松筵峰峰主抱着姜扶光:“我这徒儿被人伤成这样。”他不善地看向姜如遇,“正是她所做。”
灯月峰峰主等松筵峰峰主一说完,便猛地一拍大腿,痛哭道:“宗主,请您明察秋毫,我这徒弟苦啊。她今天做下这事,也是逼不得已。你看她伤成什么样了?”
灯月峰峰主心机地把姜如遇衣服上带血的地方,翻来覆去指给他们看:“宗主你看,我这徒弟不可能连姜扶光都打不过,她伤成这样,明显是别人动了不该动的手段。呜呜,她明明只是心疼剑灵……”
松筵峰峰主向来看不上灯月峰峰主的傻劲儿,见状道:“心疼什么剑灵?剑灵是我徒弟的,轮得到她心疼?”
那青衣剑修,也就是剑君却忽然对着姜如遇发话:“这剑灵应当是你的,为什么会在别人手上?”剑君现在见到姜如遇,终于知道自己之前感受到的剑意究竟是谁的了。
他心中固然有爱才的喜悦,但也有不满:“你身为剑修,剑是你的武器,你应当爱剑如命,怎么会连剑灵都堂而皇之在别人的手上?!”
如果是这样不尊重剑的剑修,再有才华,剑君也只会让她转修别道。
松筵峰峰主等人见剑君发话,都不敢多言。只有宗贤眼神一闪,果然,他的眼光没错。现在姜扶光、姜如遇二人同时受伤,剑君虽责问姜如遇,但是看重谁也一目了然。
姜如遇一直紧握住兰若剑残剑,她能感觉到,兰若剑剑灵没有完全消失。
面对这青衣剑修的提问,姜如遇只道:“因为他们说,剑是他们家的,让我还给他们。”
“这是什么鬼话?”剑君游历多年,不知上陵姜家那件事,下意识皱眉道。
第22章 剑中灵有情三 不可对其他龙的血有太多……
剑君姓崔, 单名一个涯字,他既无道侣也无子嗣,这些年在东西二洲游历, 很少回中陆。故此,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天南姜家和上陵姜家换女一事,剑君并不知晓。
宗贤三言两语将当初的事一说:“……他们两家为求一个公平, 在凌火道君的主持下, 让姜如遇将在上陵姜家所得之物都还回去,想必, 这就是其中之一。”
“还东西回去?”剑君凝视着姜如遇手中的兰若剑, 依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 这剑的品质原本只是普通上品,是因为有剑灵,才将这剑的品质给生生提成了绝品。
“这不过是柄普通上品灵剑, 有剑灵才成绝品。若果真是为了公平, 只要剑就够了,为何还要将剑灵一并据为己有?”剑君面上不免带了几丝轻蔑之色,他虽醉心修剑,但对于世俗的把戏倒也看得透彻:“不过是假借公平二字, 行占人天地灵宝之实。宗小友,这样的把戏就和我们之前去秘境夺宝,我们诛杀妖兽夺得秘宝之后,还有贪婪之辈冒出来要从我们手里抢夺秘宝一样。他们杀不了妖兽, 得不了秘宝,就想抢别人的,和这件事比起来,是一个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