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这才放下书卷,跳下小矮凳,单手接过令牌仔细辨认真假。须臾,才恭谨的双手递还:“赵大人,银玉令,您可以进去。”
复又转向余下两位:“这两位大人呢?”
“么得。”连灵淡定的拢袖,靠在柱子上。
“这位是沛城连王,就是镇国大将军之女,连灵王爷!”李风忙不?迭朝着那小童介绍。
小童微讶,眸中清润却又带着几分老练的探究:“渠家和连家的血脉,连家与东国同寿,三代一品,世代忠良。”
“现如今与季太尉交好,目前位居工部侍郎。”说罢,似是确认了些什么,遂朝着她露出可爱的笑颜:“王爷身价贵不?可言,足以配发?碎金令。”
连灵心中一寒,登时只觉头皮发麻,当即或有些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太对头。
西山时候她才与东皇随口言说过职位,这小童竟已知晓这等秘辛,碎金阁必然与朝中关系极为密切。
“既是拥有碎金令,李风阁下也可一同入内。”那小童从善如流的侧过身子,微笑着示意三人进去:“阁内的殿下们不喜吵闹,恳请王爷莫要惊扰他们。”
连灵虽然现下立马就想转头走人,可看着身旁两个毫无所觉的猴急傻蛋,只好咬牙忍住,分为不快的迈进了碎金阁中。
而今的阁内分外安静,空气中唯余淡淡的冷香。
似是察觉到阁内少有的来了客人,她们三人方进去,便察觉到几束目光投在她们身上。
她转过身,瞥见二楼之上,有几个青年正冷冷的瞧着她,似她是莽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连灵倒也不?甚在意,当即转过头,朝向其中一人,报以得体的微笑。
“……装腔作势。”
那白衣的青年漠然的转回头,继续拾起书本,不?再?看向她们。
连灵擦了擦汗,心中叹气。
确实如那俩人所说,这些殿下,各个都是大爷。
思?及此,却又忽觉自己的后摆被某人拉扯了一下,当即回过头。
却是方才那个小童,如今手中正捏着一块雪白的镂空雕花令,正握在手中歪着头笑着看向连灵:“我来为王爷佩上吧?”
那令牌虽是雪白,细看之下却纹着金色的碎色纹路,无怪乎被称为碎金令。
“那麻烦你了。”她方轻轻点头应下,忽觉得身后那些略微带刺的目光尽数收回,顿时不再?觉得如芒在背。
她有些疑惑,转头看去,却发现方才那个朝她出声斥责的白衣青年,有些仓惶的收拾好桌上的书卷,仿若如临大敌的快步离开了前阁。
“那位殿下叫白烛,极通棋艺,才情了得。”她忽又听那小童笑意盈盈的说道:“大人可是喜欢他?我可以为您将他唤回来。”
“……不是,只是……”她茫然,似是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对方,有些迷茫:“我打扰到他了?他怎么突然走了。”
小童眨着眼睛笑意不减,摆了摆小手,示意连灵低下头来,这才悄声道:“王爷万莫要珍惜这块碎金令,银玉与铜镶我们总共发配了百枚,但碎金令,算上王爷这块新得的,也堪堪只有五枚。”
便在小童这般说着的功夫,二楼的楼阁上又接连匆忙离开了好几个人,如今一看,便愈发?冷清起来。
“铜镶不可触碰殿下们,银玉不?可忤逆殿下们。可唯有碎金,可以直接夺得天上之星云。”
连灵顿时知晓这块碎金令的价值所在,当下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这地方,在她眼里,要比余欢楼恶心一万倍。
用无数金银细软刻意养大的傲然的才子佳人,
最后的归宿却是被碎金们残忍的拿捏尊严,粉碎气节。
似是误以为连灵因公子们的举动而感到不快,那小童连忙高声冷斥道:“今日碎金临门!诸位殿下不?准离开前阁!”
随后连忙再?去看连灵的面色,脸上挂上可爱的虚伪笑容:“王爷,我为您带路,游览一遍碎金阁吧。”
“不?必。我是来陪同那两位,会见你们阁中一人的。”强行抑制住心间的作呕感,连灵展开折扇,挡住微抿的嘴唇:“带她们会见后,我便独自离开。”
“阁内唯有一人非碎金不?可见。”小童了然,顿时露出笑意:“原来您是来见那位殿下的。请随我来。”
她沉默的走在小童的身后,一路感受着周身隐约畏惧和愤恨的目光,心中不是滋味。
气氛煎熬,她便拽住一旁的赵扬,紧皱眉头道:“你们到底去会见什么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爷竟然有所不?知?”赵扬佯装冷静,眼中却是有些遮掩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世间唯有一人,被冠以惊才绝艳,红尘之月的名?号!”
“莫说东国,天下有几人不知他的名??”李风也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好让自己务必显得好看些。
连灵紧蹙眉头:“我可不想在这久呆,我不?喜这儿!烦请你直接带他俩上去,我先行告辞。”
“这是万万行不?通的,这两位在会见期间,需得碎金陪同,碎金离开,尔等也需跟着一起离开。”
“这……”李风和赵扬一怔,上楼的脚步一顿,没料到连灵会如此反应,不?禁有些支吾:“我们原先……想好好在这儿呆上一阵子。”
“不?若呆上一盏茶的功夫,让他为三位奏上一曲。”在最上方领路的小童笑容满是纯真:“既是王爷的意思,于那位殿下那怕生?的性子来讲,也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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