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子杏眼桃腮,娇俏可人,但若说这就是尤物……
他不置可否,顺着林枕棠的脸往下看,一直看到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果真称得上是是尤物。
林枕棠不知道贺乾渊什么意思,色眯眯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她见得太多了,但是从没看过谁拿审视的目光打探着自己。
偏偏这目光中还充满不悦与阴冷。
她后退了一步。
看着林枕棠惊怔地注视着自己,贺乾渊却是没有一丝表情。貌美女子他见得太多了,原来在边地驻守征战时,见过不少西域女子。
边地族部众多,美女如云,或龟拓女子,或廸化女子,或猃浑女子,无不是高鼻深目,身姿曼妙,而向他施展美人计的女子更是多到数不过来,她们当中有的是为了情报,有的是为了荣华,但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们一次。
毕竟,在自己眼中,这世间女子不过两种,一种是花面蛇蝎,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还有一种则是娇花弱柳,半分用处也没有。
就不知……这个娇弱的小表妹,有没有可用之处了……
贺乾渊最后打量了一下林枕棠,然后先踏步离开。
林枕棠被看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说什么,她看了一眼林枕嫣,然后也跟着贺乾渊离开了。
看着林枕棠离去的背影,林枕嫣瞪了一眼,“真是个狐媚子,以为这就攀上高枝儿了么?我偏不让你如意。”
*
林枕棠这顿饭吃得并不舒服。两个哥哥都不在,贺乾渊又坐在旁边……
李氏见今日林枕棠吃的少,以为她晕了马车,还专门吩咐人做酸梅汤来。
说来李氏倒是对她很好,也有可能正因为李氏对她和哥哥们都好,所以林枕嫣才这么讨厌自己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姐。
她不讨厌林枕嫣,但是她也实在喜欢不起来,尽管大齐未满十三不能出门,但林枕嫣有不少名门贵女做朋友,过去那些千金们会特意进林府来看她,然后自己这个妹妹就会对外人说她的坏话。
刚开始还只是一些小时候的蠢事,但是说着说着,林枕嫣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有时候甚至说什么夜里看见一只狐狸从林枕棠房里出来。
起初林枕棠想着清者自清,不要闹得太难看,更何况若是自己名誉有毁,对姐妹们都不好,于是她苦口婆心地私下提醒林枕嫣不要再信口雌黄,但是那人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
无可奈何之下,林枕棠把这事情告诉了父亲和哥哥们,父兄皆是勃然大怒,当下父亲就断了林枕嫣和外边的联系,哥哥们也常常帮着监视,就连李氏也对自己的女儿多加斥责起来。
林枕棠觉得,自己名声成了今日这样,除了那个人以外,林枕嫣也是罪不可赦。
所以,虽然如今林枕嫣已经受到了父亲的惩罚,但是她却还是无法原谅林枕嫣。只能是看在她是自己妹妹的份上,尽力做到不厌恶她,至于喜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平日在府里,她也从不理会自己这个妹妹。只是再有两个月,林枕嫣就十三岁了,她不知道林枕嫣出了府,会不会继续在外边玷污自己的名声……
一顿饭吃得心思重重,林枕棠用罢了膳,回房躺了一会,青鹊便趁这个时候让小丫鬟们收拾了亭台,每日午后林枕棠都会在那里弹筝。
秦筝声音空灵动听,林枕棠很喜欢每日午后属于自己的静谧时光,只是如今贺表哥住的地方离那处亭台很近,会不会打扰他休息呢……
林枕棠不知道,也不好意思贸然去问,所以只好先在亭子里略坐一会,然后让底下的人去探探情况。
凤回亭里,奏筝需要的香薰已经点燃,正袅袅升起。
反正也闲来无事,林枕棠便独身坐下,吃着青鹊送来的草莓,随意翻看着案几上的琴谱。
才看了没几页,那边打探消息的丫头就很快回来了,“小姐,将军用了膳就出去了,似乎是军营里有事。”
“哦,那好。”林枕棠点点头,贺表哥不在是最好的,独坐了这么久,终于敢去摸筝了。
琴棋书画中,其他几样她没什么兴趣,只随着夫子刻板地学着,但她对琴是不同的,大齐曾经好嵇琴,但是如今秦筝最是流行,她也更爱筝的音色,所以闲暇时候都会苦练。
弹筝时,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
夕阳西下,晚春的风微凉而湿润。
身穿雅青色袍子的男子面容清俊,眸色清冷,带着不可言说的贵气与威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亭台上弹奏的女子。
“你觉得……她如何?”
男子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人明明长相清秀儒雅,可惜眼下一条半寸来长的刀疤,平添了几分骇人之意。他开了口,声音是不同于刚刚男子冷漠口气的温和,“大将军说得是林枕棠?”
“看来我这位表妹的大名,卫军师亦有耳闻。”
“林枕棠容色娇艳,是齐国有名的美人,只是她的名声……”卫稷有几分犹豫,“若用这颗棋,那个人未必会上钩。”
贺乾渊冷漠一笑,“可是,我送的,他不敢不收。”
只要他开口,那个人一定会同意,只是——他目前,还不信任这颗棋子。也不知道,这棋子在棋盘方寸之间,能有几分用处。啧,真是难办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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