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颇为顺利,除了图瓦尔时不时要前面拉一下,后面推一下之外。四个人差点窒息之时,前面终于有了亮光,地道出口就在当时图瓦尔营帐的床下,也是当时浚雅王后的营帐,紧靠着王的营帐,除非王庭搬迁,否则根本不会移动。
白音先出去后,就没了人影,也不管图瓦尔,秦南只得在后面死命地推着,终于将图瓦尔推了出去,自己爬出去一看,看见两具女子的尸体,白音低声说道:“应该没人了,将她们二人放在床上,免得坏了事。”
白音下手很准,血出不多。
来之前四个人就商量好了,现在王庭乱哄哄的,布日固德生性多疑,一定会将浚雅公主藏在自己身边。
所以出了营帐,就直奔主营帐而去,四人早就提前换了装扮,又是晚上,遇到对他们有疑问的,手不留情,一刀放倒,藏在一边,因为大部人都被晚上的骚乱弄得人心惶惶,四个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入了主营帐,白音最先发现的浚雅公主,忙寻了块毡毯盖了她,浚雅公主见他们来了,只痴痴地望着图瓦尔,白音和秦南将绑着她的绳子割了,就寻了件布日固德的衣服给她,要她尽快穿上,跟他们一起离开。
浚雅却摇了摇头。
白音用手一摸浚雅的手腕,骂了句畜生,秦南低声说道:“恐怕手脚都断了,只能将她包起来,一路拖出去了。”
图瓦尔伏在自己母亲的身上哭泣着。
浚雅四肢不能动,用口齿不清的话安慰着儿子,然后看着白音,要他们杀了自己,带图瓦尔走,图瓦尔听了,激动地刚想说话,就被秦南捂住了嘴。
图瓦尔一直摇头,狠狠地看着秦南和白音两人,两人也犯了难,在这里杀了浚雅,没人能做得到。
最后在秦南的坚持下,三个人打算将浚雅包起来,先扛出去再说。
这时秦北在营帐外说道:“布日固德回来了。”
三人正想躲起来,浚雅说道:“快,快将我再绑起来。”
三个人依命行事,刚藏好,布日固德就进来了。
见浚雅依旧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才想起刚才门口怎么没人,就打算出去骂人。
一转身就被秦南捅了一刀,白音上前捂住了布日固德想叫的嘴。
图瓦尔见状,拿刀在布日固德身上一顿乱刺,等秦南拦住他,布日固德已经被刺得满身血洞,气若游丝了。
秦南低声说道:“这下好了,怎么弄出去,将军说要活的。”
白音低声回道:“反正洞里留了绳子,一起拖出去吧。”
秦南点了点头,两个人麻利地将布日固德绑好,双手固定在一起,举在头顶,方便在洞里拖行,这时才发现,图瓦尔仍旧没将她母亲绑好。秦南叹了口气,对浚雅公主说了声得罪了,用薄毯将她包了起来,浚雅公主早已瘦得不成人形,轻得吓人,秦南将她扛在肩上,在门口招呼了秦北一声,得到秦北回应后,三个人出了营帐。
爬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秦西,说是将军担心,让他来看看,还说这时候将军和秦东应该也入了洞了。秦西拉了拉绳子,那边得了信,开始拖动绳子,布日固德已是死人不用客气,拖得极快,浚雅公主却不能如此,白音和秦南只得将她放在自己身上,任由前方拖着绳子,出洞之时,两个人身上均带了伤,浚雅公主倒是除了手上有点擦伤,其余皆无事。
图瓦尔默默地爬在秦南前面,遇到秦西后,就拖住了秦西的手,秦西只得倒退着拖着他,不停地用脚勾着缠在自己腰上的绳子,示意外面拉快些。
出了洞,浚雅公主一听是西夏军是由李统领领兵,刚刚因为运动稍微有些光泽的脸上,又灰暗了下去。
军中没有妇人,秦道川只得说道:“只能找一个部落里的妇人为浚雅公主洗漱了。”
浚雅公主却坚决反对,说要图瓦尔或者白音替自己上药即可。
其他人退出去后,白音刚想蒙上眼睛,浚雅公主说道:“不必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如今也只能算是小孩罢了,你若不是嫌弃如今的我,就不必蒙眼。”
白音听了,放下黑巾,就绞了帕子为浚雅公主擦洗,图瓦尔一直默默背坐在床边,流着泪。
浚雅安慰他道:“孩子,莫哭,母亲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能再看到你,如今知道你平安,还旗开得胜,夺回了王位,母亲已经心安了。”
图瓦尔一听,连忙拉着浚雅公主的手说道:“母亲,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敢如此对你了,等你伤好了,孩儿定要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千刀万剐,然后让他们的家人为他陪葬,以报此血海深仇。”
浚雅说道:“孩子,草原的王座从来都是带血的,这一切都是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已经是草原的王,就不能残杀自己的子民,冤有头债有主,母亲已经亲眼见你杀了自己的仇人,这是你的荣耀,明天你要亲自拿着布日固德的头颅出现在草原子民的面前,告诉他们你已经亲手杀死了篡位的布日固德,从今往后,你就是草原的王,他们的永远的王。”
后半夜,图瓦尔一直拉着浚雅公主的手,不肯离去,坚持睡在了她的身边,白音累了半宿,在门口找了地方,铺了块毛毡就睡着了。
听着秦南的转述后,秦道川说道:“没想到,图瓦尔是个孝子。今日总算有惊无险,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布日固德和浚雅不见了,地上又有血迹,恐怕天明就会去向西夏军投降,我们的作为也只能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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