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守城,其实大部分队伍都埋伏在村落中,因为按秦道川的推算,这次受损的部落残余一定不会听希吉尔的劝说,统一调配,而是会趁着大雪未致,马儿尚能来去自由时,杀上一波北地村民来为自己的父儿报仇血恨。
而这些部落之所以被推到前沿,正是因为并未得到希吉尔真正的信任,虽说按照常理,应该放过这些摇摆的,去寻那些希吉尔的中坚力量。但是鞑子自来只以武力取胜,弱肉强食惯了,你只有打怕了他,他才会消停些时日。待新的一代长成,以前的伤疤好了的又会忘了疼,血脉里的掠夺传承永远不会溟灭,除非灭族永无宁日,但是谁能有能耐斩草除根,所以秦道川决定趁着这次粮草充沛,将这一代的鞑子打怕,打到他们不再受希吉尔的蛊惑为止。
跟随秦西守在库古城的忠淇比忠湛早些遇上前来报仇的鞑子,他劳记秦西事先的嘱托,贴身跟着他,绝不妄为,除了第一次将刀捅入鞑子的胸腔时有些许的迟疑之外,并无其他。
秦西见他首次出击,只手臂有些划伤,松了口气,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说道:“不错,有点样子。”
忠淇忍着刀口的疼痛,说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实在不算太好。”
秦西宽慰道:“人人皆如此,我们又不是禽兽,谁会有嗜血的爱好。”
忠淇偏头看了看自己的伤,问道:“西叔,这伤大概什么会好?”
秦西说道:“别动,别下水,面上七天就会好,但里面恐怕要一个月才会好。”
“啊?那我怎么办?”忠淇失声说道。
秦西望着他,实在不忍再吓他,说道:“这趟鞑子吃了亏,知道这里有伏兵,短时应该不会再来了。我们只是为了以妨万一守在这里,对战机会不大。”
忠淇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还以为会因为这伤错过下一次呢,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秦西替他包扎好了伤口,扫了一旁正在默默互相包扎的秦平等人,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首次只受了轻伤,懂得保护自己,没有鲁莽冲动,我一定会回报将军,到时候得了表扬可不要骄傲自满。”
忠淇忙说道:“西叔放心,我,我们都不会。”
忠湛听秦东说起忠淇那边的战果,握着刀的手越发的痒,不由得说道:“前次真是亏了,应该多杀几个。”
秦东望着他,心想从小到大这世子真是一点都没变,思来想去,斟酌良久,才说道:“世子,其实我们杀人并不单纯是为了杀人,若真如此,岂不变成了嗜血狂魔。之所以讲究一击毙命,是因为鞑子的身体强健,一般的伤根本阻止不了他们还击,他们耐力也比我们要强上许多,拼杀得久了,体力上我们吃亏。但他们输在头脑不太灵光,不如我们聪明。所以我们才日日苦练这些专门针对鞑子的刀法,剑法,就是为了缩短战斗的时间,他们只要看到自己这一方落了败,便不会恋战,自然撤走。”
忠淇却不解地问道:“难道就这样任他们来去自如?”
秦东说道:“时间长了,你就懂了,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一劳永逸的。”
三日后,乌巴城终于迎来了第一波鞑子,秦东迎战之后,觉得不太对劲,便对忠湛说道:“世子快去求援,这波鞑子战力非常,后面恐怕还有援军。”忠湛听了,急忙带着秦百等人,跑到马厩骑上快马,赶往最近的库古城求援。秦西见了他,便要他回莫城向秦道川回报,自己带着忠淇前去救援,忠湛不肯,定要忠淇去传信,忠淇见自己伤也未好,也不强求,接了这差事。
忠湛和秦西带人赶到乌巴城时,沿途的村落皆狼狈不堪,不时有尸首横躺在地,茅屋也多数冒着青烟,秦西说道:“希望将军尽快赶来,看这情景,恐怕秦东不会好过。”
忠湛则握紧了手中的剑,说道:“可恨一个鞑子都不见。”
话未落音,有箭呼啸而来,一直行在忠湛前方的秦百横刀拦住,秦西喊道:“有敌袭,列阵。”
一阵箭雨过后,有鞑子从两侧的山坡冲了下来,忠湛早已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别放过一个鞑子,杀!”
一时间喊声震天,一些是东方大陆的语言,一些是鞑子的语言。
双方厮杀在一起,忠湛终于明白秦东所说的鞑子体力强劲是什么意思,若生生接住鞑子的刀,手臂定会被振得生疼,好在他与秦百四人早已操练无数次,五个人列成阵,倒也应对自如,忠湛觉得自己杀敌太慢,说道:“这么好的机会,却放过了,我们练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着今日的机会么,趁着西叔没空管我们,不如痛痛快快杀上一场,多取几个首级回去领赏,秦百虽有些犹豫,但意识到他们与旁的兵士有些不同的鞑子纷纷朝着他们而来,也再顾不上其他,四个随从虽没答话,但都用行动表示了,苦战半个时辰之后,双方都有些力竭,马匹或是散落四周,或是受了伤横趟在地,无论敌我皆无一人骑在马上,都用手中的兵器与对方力搏着,秦西踩在鞑子的身上,将刀拔出,奔向忠湛,替他捅了鞑子一刀之后,说道:“世子,差不多了,快去寻秦东他们吧。”
忠湛却说道:“西叔,你去,我留在这里将这些鞑子消灭干净。”
秦西犹豫了一会,说道:“也好,世子万万不可恋战,如果鞑子逃跑,千万别去追,尽快去与我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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