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哈哈了半天,亭长收了钱,拍着掌柜的肩问道:“听说另两家此时也在这里饮酒?”
掌柜的说道:“在,小老儿陪您前去。”
另两家的管事自然也是同样的招呼,避在另一个雅间的忠源和忠漓,听着动静,不禁摇头。不过,这是规矩,大家早已习惯。
以为亭长收了钱就会走的两人突然听到他说道:“各位,某人今日前来,是奉当家的之命前来贺喜。三位掌柜的,能相中这块宝地,果断出手,令小镇蓬荜生辉,当家的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我,我办不到,当家的定能办到。最后,当家的祝各位财源若海,顾客盈门,鸿图大展,裕业有孚。”说完,又客套了几句,就带着人散了,掌柜的如何留他们都没留住。
忠源和忠漓等亭长走后,才重新回来落坐。掌柜的说道:“幸亏方才早有交待,所有来的人都给了利是,不然真不好弄。”
另一个掌柜的也说道:“也是,先头好好的,后头就有些看不懂了。”
忠源说道:“礼到了就行了,管他的。今日是好日子,大家不醉不归。”
本来也是,店虽然开起来了,要想顾客盈门,恐怕还为时尚早,左右无事,不如喝个痛快。
忠漓一向只饮糥酒,故而最后唯独他一人保持了些许清醒。觉得屋内酒味太甚,就站在雅间窗户前,想吹吹凉风、醒醒酒。
刚站过去,就看到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头带着藩篱,骑着马停在会馆的楼下,正仔细打量着会馆,如此一来,两个人正好对上,忠漓因为带着酒意,反应有些呆萌,望着她久久没有错开眼神。姑娘则只稍愣了一下神,就拉了把缰绳,夹紧马腹,驱车前行了。
走了几步,又停在了客栈的前面,打量起来,最后一回头,发现忠漓仍旧在楼上望着自己,一甩鞭子,马儿就跑了起来,沿着街面,朝着镇子东面而去。
忠漓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睛却越来越朦胧,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回头说道:“我困了,先回去了。”
可回应他的,却是趴在桌上的呼噜声。
想着反正天热,也不会着凉,就由着他们,自己慢慢下了楼,走到会馆外面,看着空荡荡的街面,觉得方才看到的一切仿佛不是真的。
有伙计端了醒酒汤来,忠漓喝了却越发的困,最后只得对伙计说道:“寻个清醒的地方,我去睡睡。”
待醒来后,想与忠源说,但又怕他多想,笑话自己,便决定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忠源为了给镖行招揽生意,打开局面,便将自己的生意转到了这边,如此一来,顺带盘活了客栈和忠漓的会馆。
一时间,一个月前还萧条无比的小镇,因为他的折腾,热闹了起来。
忠漓想着酒席暂时不会盈利,便开了早食和茶点,价格公道,还能外卖。佳飨会馆的品质一惯极好,街坊们尝过之后,纷纷再次光顾,忠漓坐在楼上,听着下面的动静,终于松了口气,就算不能生意真的红火,起码店面要热闹起来。
直到现在,他终于有了以往会馆新店开张的感觉。
这时,掌柜的上来说道:“七公子,明日恐怕要多做了,好几拨人来问茶点,可惜卖完了。”
第401章 伦珠
忠漓说道:“既如此,明日就再添些。”
掌柜的又说道:“有位来买茶点的姑娘,我似乎在签契书的时候见过,只不过那时,她是男装打扮。”
忠漓想了一番,“你是说,她是现在当家的派来的?”
掌柜的说道:“我派了人去亭长处悄悄看过,似乎有贵客的样子。”
忠漓下意识地想到那日在楼上看到的,头戴藩篱,骑在马上的鹅黄色身影。是她么?贵客?当家的女公子?
忠漓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中的扇子,就连忠源进来都没有发现,“发什么呆呢?”
忠漓抬头,仍是一脸茫然,忠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这里的事都已办妥,我要回庄子上了,你呢?”
忠漓说道:“我也准备回去了。”
忠源笑道:“回京么?”
忠漓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味,却无心去接他的话,“巡店,我觉得自己仍有欠缺,仍需谦恭地学习。”
忠源笑得更开心,“好,为兄就祝你早日学有所成,成为一代商界巨贾。”
忠漓终是没忍住,回了句,“那为弟也祝六兄早日觅得佳偶,结成良缘。”
忠源坦然接道:“承你吉言。”
若舒此时也终于等来了忠淇的回信。
信拿到了,可要如何给秦道川呢?就这样给他,与自己亲口告诉他有什么不同?最后想了个点子。
晚饭后,夜深人静,若舒觉得此时正好合适,就算他反应强烈,也有发泄的空间。
于是,将信递到他跟前,“今日收到忠淇送来的一些东西,里面附了这信,上面居然写着父亲亲启。”
秦道川见她表情凝重,皱了皱眉,没接,却问道:“哪底何事?你说也是一样。”
若舒反问道:“我觉得这次回来,你似乎对我不一样了?”
秦道川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信,撕开信封,里面应该还附带了一封长公主的亲笔信,封面用土蕃语写了行字,旁边写道:母妃亲启。一样用红漆封了口。秦道川见了,眉头顿时皱得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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