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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之后,又看向了秦道川,张大人也跟随着看了过去,秦道川说道:“看来楚潇此人,极善口才,不愧为旧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张大人问道:“听闻国公爷的六公子是旧太子的陪读,国公爷对此人可有些熟悉?”
    秦道川说道:“六子向来不喜读书,不过跟着混日子罢了,因为宫中好玩,府中都难得见他。我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楚潇此人。”
    忠源失踪之事扑朔迷离,各种说法都有。楚潇说自己刚与太子失散,却只字未提忠源。三皇子和张大人失望之余,更倾向于是因为秦道川在,他不敢提及。
    现在秦道川只说旧事,却毫不关心自己儿子的行踪,不得不让人起疑。
    但这种没有凭证的事,哪能轻易出口。
    张大人暗暗的想,下次要不要提上一提,不然皇上那里怕是不好交差。
    若舒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提笔给忠源去信,免得他从旁人处了解得不清不楚,盲目冲动犯了错。可提起笔却又无从下笔,最后决定还是等秦道川回来,将详细情形了解清楚再写不迟。
    一想到关于太子的行踪上次并未与忠源言明,还借着兰芷的事将他怼了一顿,这次要如何确凿地告诉他,这个孩子必定与太子无关呢?
    若舒揉着发胀的额头,烦恼不已,忠源不知实情,若是得知楚潇带着太子的儿子来京里认亲,会不会出于担心,主动现身相护?若是告诉忠源实情,且不说他会不会对自己心生怨怼,一旦他冲动之下,不忍太子蒙羞,而现身戳穿楚潇呢?若他的凭证是太子已经东渡,那势必会牵扯出自己,之后还会牵扯出其他,无论哪一件都不是诈死之事可比的,想想都觉得头大。
    想来想去,看来还是得借陈梓皓的名头了,可陈梓皓的信她早已烧得干干净净,就算没烧,也不能拿出来,那上面可明明白白写着灭门的经过和宁王的凌迟,更有他对自己嫁祸太子的猜测。
    正想着,秦道川走了进来,若舒赶忙问道:“如何?”
    秦道川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才缓步走近,“知道怕了?”
    若舒回怼道:“我是担心忠源,不然此事与我何干?”
    秦道川见她还是一惯的嘴硬,在她身边寻了位置坐下,“没想到这个楚潇口才了得,反倒是那个严氏怯怯懦懦,三句话就要偷瞄一眼他。”
    若舒问道:“那个孩子呢?”
    秦道川说道:“想是教过的,只埋头在母亲怀里,谁问都不肯抬头。”
    若舒说道:“说句狠心的话,这件事就得从孩子口中入手。”
    秦道川说道:“今日不过是头一日,且有几个回合呢。”
    若舒说道:“你给忠源去封信吧,劝他一定要淡定。”
    秦道川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让他明白自己的冲动之举,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若舒见目的达成,决定自己也像秦道川一样,在儿子那里做回好人,这个恶人嘛,自然是由秦道川去做,算起来,忠源损害的是国公府的利益,与青州搭不上什么界。
    贵妃终于没再心急火燎,而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宫里,看着摇头晃脑背三字经的新太子,难得地夸赞了两句。前来串门的妃嫔见撺掇没有效果,只得悻悻离去。心中腹诽道:贤妃也就罢了,一向喜欢装贤良;没想到炮竹一般的贵妃如今也变了模样,难道真是有子万事足?
    贤妃听到回报,皱了皱眉头,尔后又笑着说道:“看来,是受了国公爷的教了。”
    张大人不急不慢地,每日问上几句,然后又以核实为借口,将日子一拖再拖。
    陪审的三皇子和秦道川也似商量好了一般,专心地做着耳朵,只听不说。
    终于有一天,张大人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国公爷自己不好问,但心中必定忧心不已,他府中六公子失踪之事,你知晓详情么?”
    楚潇听了,依旧没有犹豫,“他早在太子从京城撤军便失去了踪迹,生死不知。”一字一句皆是看着秦道川说的,后者虽面容沉静,眼中却带着悲意。
    楚潇心想,难怪忠源不管不顾要留我在北郡,莫非国公爷不知晓他现在何处?没道理啊,没听说他们父子俩有嫌隙啊?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晓的隐情?
    人就是如此,自己做了什么,便觉得旁人也会做什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便觉得旁人也会是什么样的人。
    秦道川叹了口气,终于问道:“他没与旧太子在一处么?”与其让你们如跳梁小丑般在我面前演戏,不如我自己上场。
    楚潇说道:“没有,国公爷为何会如此问?”
    秦道川说道:“因为他若是逃离,必定会回府。如今跟旧太子一样生死不知,行踪不明,不能不令人怀疑。”话中之意,是说楚潇没说实话。
    楚潇最怕的就是旁人对他人品的质疑,赶忙解释道:“我与太子数年朝夕相处,从未有过贵府六公子的音讯。”叹了口气后,说道:“太子撤军之时,乱得很,宁王又一路围追堵截,死伤无数,忠源公子负责殿后,多半,恐怕,”话未说完,却交代得明明白白。忠源救他脱困,又援手银两,于情于理,他不能负他。他是太子的簇拥,现身之后,就算皇上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饶过他,他也再抬不起头,不如像如今这样,做个洒脱的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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