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说道:“也是,去年我也未去成,你替我向几位老人家赔个罪吧。”
若舒知道他现在除了京郊哪也不能去,说道:“待明年,太子进学,你怕是每日都要耗在宫里了。”自从得知自家与贵妃娘娘的关系后,再也没听到秦道川在耳边诉苦。也介于这种关系,若舒也再没有拿贵妃娘娘打趣。
出发那日,秦道川依旧低调地送到了十里长亭,见若舒一派坦然,凑近说道:“总觉得你心里没我,每次分别,都不曾在你眼中看到过伤感。”
若舒无奈地说道:“你看看我头上的白发,再回去照照镜子,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伤感的?”
秦道川说了句,“早去早回。”就再没多话。
车往前走后,若舒从车后的车窗中,看到秦道川依旧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车渐渐远去,许久许久,仍旧能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身影。
若舒回头望着,在心中自我解围道:“他对我至情至义,我不能忘恩负义,答应常去看他的,要说到做到。”
第422章 回应
到了青州之后,娴珂又状似无意地问道:“母亲,既然来了青州,我等有空闲的时候,再向柳宿请教一下鞭法。”
若舒面色如常地看着她,说道:“他若是能长年待在青州,就不会叫柳宿了。”只交代了他的行踪,却没有说明他为何会常年不在青州,更没有说明柳宿这个名字所蕴藏的含义。
娴珂一听柳宿不在,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消弭殆尽,闷闷地跟在若舒身后,到了青庐内。
若舒说道:“今日天早,快去沐浴,待会我们去兰园。”
娴珂只无精打彩地“哦”了一声。
若舒闭了闭眼,决定装作无视。
在兰园祭拜过后,天色已晚,若舒翻身上马,说道:“你先回,我四处转转。”说完扭转马头,往相返的方向而去,娴珂则在后面提醒道:“母亲,身子坐直,不然腰又会痛了。”
若舒却没有回头,径直往后山而去。
来到杜若远的坟前,看得出来,这里被照顾得极好,坟头一丝杂草都没有,墓碑上也没有尘埃。若舒轻抚着墓碑说道:“去年我失约了,幸亏你还有好兄弟,不然,真是无颜再见你。”
又慢慢靠坐在坟前,看着天边最后一抹霞色消失不见,山风吹来,带着初春的和暖,枝条上新萌的芽苞,微微颤动。
“这里虽然无花,却风景极好,你一惯喜欢素净,想来应是十分安逸。就连我这颗浮燥的心,只要在这里待上一待,也变成沉静许多。”若舒坐了许久,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上来,脸陌生得很,却对她拱手道:“东家,天晚了,再晚路就看不清了。”
若舒闻言,起身说道:“也是,我还会待上几日,明日再来看你。”
若舒骑马沿着崎岖的山路摸黑走着,直到看见青庐,身后跟随的人才骑马转身离去。若舒停在那里,突然觉得,成全娴珂也未必不可,只要柳宿也愿意。
可惜直到她们半个月后离开青州,柳宿都没有回来。回转的路上,娴珂无聊得连马都不想骑,陪若舒坐在马车里,胡乱翻看着里面放着的书,若舒依然装作不知,闭目养着神。
行了两日,在经过上次若舒骑马的桥时,娴珂定要自己骑马而过,说是坐在车内,感觉不到桥两边的美景,还在外面喊着:“母亲,你也出来骑马啊,站在桥中央,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若舒正想开口,让她莫要耽误了行程,就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等到马蹄声停下来,车辆也正好过了桥,若舒听到外面说道:“柳宿见过东家。”紧接着是其他人的声音:“见过东家。”看来人数不少。
若舒想了想,示意婢女打开车门,走下去,就看到娴珂也下马,却避在自己的马后,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指名道姓地称呼柳宿。
柳宿向若舒拱手行礼之后,又转身向娴珂拱手道:“见过八小姐。”他身后的数人也跟着拱手道:“见过八小姐。”
若舒问道:“这是回青州么?”
柳宿回道:“是,差事办完了。”
若舒用余光扫了下娴珂,接着说道:“这附近可有歇脚的地方,实在是有些疲累。”
柳宿回道:“回东家,前面没有,但返回去数里,有一处歇脚的地方。”
若舒说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娴珂没有上马车,若舒也没问。一行人去了歇脚的地方,这里只是一处农家,却似乎与柳宿他们十分熟络,几乎不要主家动手,就有人主动点火烧水泡茶。
若舒没有进屋,直接坐在院中,看着他们忙活着,见柳宿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侧,而娴珂则出人意料地老实坐在自己身旁,难得的有些扭捏,于是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想要请教鞭法,如今师傅就在这,怎么不问?莫非是因为没带谢礼,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娴珂听了,抿着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以往都没要谢礼的。”
若舒扫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说道:“以往是我的人情,现在是你自己的人情,自然不该我来出。”
娴珂听了,嘟了嘟嘴,突然抬头对柳宿说道:“师傅,谢礼原也应该,但我这次没带,日后补上可否?”
柳宿拱手道:“属下实不敢当,八小姐有要问的,尽管开口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