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凝嘴皮子比江芳芷还利索,她轻笑出声:“验血怎么是滴血认亲呢?江专员的知识储备不太够啊……我是外科大夫,我知道国外的先进技术,已经可以用验血的方式证明父母和孩子的亲子关系。江专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就算你去公安局找自己丢的钱包,也得说说自己钱包里有什么,对吧?什么都不说,就说别人捡的钱包是你的,凭什么?!”
姜宜凝这话说得,弄堂里看热闹的邻居都明白了。
大家七嘴八舌,都说姜宜凝说得有道理。
“江专员,既然侬说是侬亲生的,那就验个血呗,干嘛不验呢?”
“对啊对啊,姜大夫说验血可以证明是不是亲生的,侬怕啥事体?”
……
江芳芷深吸一口气,不理会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邻居,再次问姜宜凝:“姜大夫这是打定主意要霸占我的儿子呢?为了霍司令员,你可是用心良苦……”
她这是直接点出姜宜凝不承认锵锵是江芳芷亲生儿子,目的只是为了霍平戎。
因为她说霍平戎是锵锵的亲生父亲。
没想到姜宜凝完全不在意,脆声说:“这怎么是为了霍司令员?霍司令员是不是锵锵的亲生父亲,得等霍司令员回来再说。你着什么急啊?”
江芳芷见姜宜凝油盐不进,脸色淡了下来。
她把灿灿放到地上,缓缓走进姜宜凝,突然一抬手,手里居然拿着枪,对准了姜宜凝的太阳穴。
姜宜凝这是第一次被人拿枪抵得这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冰冷的枪管贴在皮肤上那刺骨的寒意。
不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何远之,已经如闪电般拿出一支枪,抵在江芳芷的太阳穴上。
“江专员,放下枪。组织上给你委以重任,让你持枪,不是让你动不动就对我们的人民下手。”何远之一改平时温和好说话的模样,神情严肃至极。
江芳芷恨恨地缩回手,恼怒说:“姜大夫,我真是小看你!除了霍司令员,居然还能搭上何政委!”
这几乎是在说姜宜凝勾三搭四水性杨花了……
姜宜凝真的不想再跟她说话了,呵呵两声,“江专员,你也是曾经出生入死立过大功的人,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抱着锵锵转身就走,再不管江芳芷会做什么。
她走了之后,何远之也收起枪,对江芳芷严肃地说:“江专员,孩子的事,如果你不想验血,那就等霍司令员回来再说,现在就由姜大夫代养,暂时你不要纠缠姜大夫。”
“我纠缠她?!”江芳芷被何远之的话气的几乎七窍升天,“明明是她霸着我的儿子不放!”
“……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验血?如果你认定那孩子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何远之明显是认同姜宜凝的做法的,这让江芳芷很不高兴。
她弯腰抱起灿灿,冷笑说:“我就是不忿为什么要听她的,她算老几?当年我寄养孩子的家庭都说是送错了,我为什么不相信人家,而相信她?”
“你寄养孩子的家庭……明明那位老人已经过世了,后来就是听张桂芬一个人说,而她又突然被杀……这么多事情连在一起看,我觉得姜大夫怀疑这件事,还是有道理的。要不你还是去验个血吧?”何远之把疑点全部摆出来,目的就是要让江芳芷同意去验血。
但是江芳芷就是不松口,转身抱着灿灿就回她自己家去了。
看着江芳芷略显僵硬的背影,何远之眯了眯眼。
……
回到姜宜凝的家里,何远之看见锵锵已经坐在厨房的儿童高椅上,正在大口大口吃饭。
姜宜凝做的红烧肉刚刚端上桌。
给锵锵的饭碗里放了三四块红彤彤的红烧肉,白米饭上还浇了浓稠的肉汁。
锵锵明显是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都顾不上姜宜凝以前教他的用餐礼仪。
姜宜凝也没说他,给何远之也盛了一碗饭,让他一起过来吃。
除了红烧肉,姜宜凝还准备了一些别的菜,现在都端上桌了。
何远之笑着点点头,和她面对面坐着,开始吃饭。
姜宜凝做的红烧肉入口,比闻起来还要香。
何远之叹为观止,夸了一句:“姜大夫这道海派红烧肉,尤其正宗好吃。”
姜宜凝笑着拿公筷给他又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那就多吃点儿。”
结果到最后,吃得最多的就是锵锵。
小小的人儿几乎吃了一半的红烧肉,姜宜凝都怕他积食,又担心他晚上拉肚子,给他喝了不少山楂水。
何远之看他抱着杯子咕嘟咕嘟喝山楂水的样子,温和地问:“……今天过年,锵锵在江专员那里吃什么好东西了?”
锵锵放下水杯,看了姜宜凝一眼,垂下眼眸,有些难过的说:“……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晚上吃饭的时候,灿灿动手要打我,我躲了一下,灿灿撞到桌子上,把鼻子撞流血了……姆妈……江专员说是我推的……就让我站到门外……”
他摇着小脑袋,不断地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推……”
姜宜凝听了,心疼坏了,把锵锵从儿童高椅上抱起来,不断拍哄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锵锵乖,姨姨知道不是锵锵推的,锵锵是好孩子,绝对不会主动推灿灿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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