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听到这句话并不相信且听说对方诅咒自己无子一时怒气上涌就要赶对方出门,心想这种荒诞之语怎可当真。那位方士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多言,对于郑勷的怒气忿言也只摇头一笑然后就径直离去。而后数年,郑勷娶妻纳妾,果真一子未得,这下郑勷压在心底的那几句话怎么也不受控制了,不时地就要出来干扰一下他的心。
郑氏一脉兴存全在娥姁。
这句话对郑勷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有意无意地他越来越多的精力放在了郑文的身上,他之前还特意请了宫中王姬的内傅来教郑文的祭祀礼仪等方面的知识。在他看来,郑氏一脉兴存全在娥姁这句话的含义很大的可能上是指娥姁将来要嫁的夫君位高权重,应该是位极有权柄之人,而郑文这几年也出落的越□□亮,更加重了郑勷这一方面的想法。
雎点亮了手中的烛,手持着走在最前方,郑文一路沉默地走在后面。
等回到了院子就看见屋内的油灯已经点亮,阿苓这次是蹲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等她们,她老远就看见了雎手中的火光马上站起来小跑了过来,起初起的太猛还差点栽倒在地上。
郑文笑着道:“怎么又在门外等着?”
阿苓说:“我看见了雎手中的火光才跑出来的,先前一直都在屋檐下,一点都不冷。”
郑文用手贴了贴阿苓的脸,就想说一句傻孩子。雎在一旁把自己手中的烛熄灭后,看见后赶紧赶着主仆两人进屋:“外面这风大的,在这杵着干啥,都进屋。”
三人一起进了屋,里面的放了几个碳炉,郑文就近找了一个炉子挨着坐下了,表了进来说:“女公子,热水备好了。”
被炭火熏着的郑文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儿雎也过来催促她才慢吞吞地起了身,进了浴室,其实就是做出来的一小个隔间而已,空间并不是很大,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木制浴桶,里面冒着热气,进来后扑面而来就是一脸热气,郑文脱了衣服哆嗦了一下踩着一个小塌迈进了浴桶,雎拿着干净的绢布帮她浸湿头发。
等她洗完澡出去天色已经黑沉,整个院落只能看得见零星的灯光,郑文进了屋子就看见阿苓跪坐在陶盆前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在练习写字,旁边的灯光摇晃,照地她半张小脸都是暖黄色。
郑文跪坐在她旁边,雎从里面拿来干绢布和篦子给她篦头发,旁边还放着一个暖炉,表了帮她帮头发给烘干。
“那三个字都会了吗?”郑文探身看了眼陶盆中的字道。
阿苓点了点头,把土层抹平后在上面写下三个字后转向郑文,一双看着她的黑亮眼睛仿佛在闪闪发亮。
郑文看了一眼,写的还算规整,于是点了点头真诚表扬道:“写的不错。”
阿苓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继续低头练先前的那三个字。她希望自己不辜负女公子对自己的期望。
郑文就托着腮盯着一旁练字的阿苓发起了呆,阿苓中间抬起头看了眼郑文抿了抿嘴最后又沉默地把刚才写好的那几个字抹去了。
翌日,郑文起的很早,基本上只比阿苓她们晚了一会儿,在阿苓在院中跑步时,自己也换了一身短衣跟着阿苓一起跑,当然因为穿着衣服问题中间少不了被雎一通说。
这个院子比乡下的院子小了很多,两个人围着跑了二十来圈就绕着里面慢走。
阿苓看着脸上有了一层薄汗的女公子在犹豫一番后还是开了口:“女公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郑文有些惊讶地看向阿苓:“你怎么会认为我心情不好?”雎她们都没有看出来,反而因为昨日她去找了郑勷还进入书屋,一晚上心情都不错呢,昨天她入睡前还在她的床榻前说了不少郑勷的好话,让她时常去和郑勷联络感情。
阿苓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觉到自家女公子的兴致从昨天吃完饭回来后就不是很好。
郑文觉得这可能就是属于阿苓这类人的直觉,能敏感地觉察出其他人的情绪转变,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向前慢走了几步。她心中的有些话不适合和雎她们说,可是阿苓不一样,阿苓从一开始认识的人就是她,说起来,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诉说者,她找不出比阿苓更值得信任的人了,就连雎,她有些话都不能跟她说。
于是郑文想了想后说道:“阿苓,昨天晚上吃完饭后我去找了阿翁,阿翁已经答应了我,把他以前的练武场腾出来给我用,而且还答应了让你可以跟我一起训练。”
阿苓听后脸上露出疑惑看了看郑文,依旧不是很懂,她皱着眉询问:“女公子,这很好啊,你回来后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可以重新跑步射箭的地方?”
“可是阿苓,你要知道在这个世道如果你从别人那里拿到了什么,那么你就必须付出什么。”郑文等气息恢复了不少又开始绕着墙边小跑起来:“我阿翁为我请来宫中王姬的内傅当我女师,甚至不需要我让步一些条件就答应了我要学习射御之术的要求,这些都说明我要付出的东西也要与之相等。”
郑文也有意无意地锻炼阿苓地思维能力:“阿苓,你可以先试着想一想,为什么阿翁特意为我请来宫中的内傅过来做我的女师?”
阿苓跟在郑文的身后小跑,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女公子的背影,然后思索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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