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这小孩儿是二十一阿哥胤禧!!
特么地还真是她叔叔啊!
胤禧,生于康熙五十年正月十一日,他是康熙皇帝第三十一个儿子。序齿为皇二十一子。生母是庶妃陈氏(和生了二十四皇子陈贵人同姓不同人)。
宜萱回想着这位不满七岁的“二十一叔”的资料时候,胤禧便指着乳母道:“那是我侄孙吧!快抱来给爷瞧瞧!”
宜萱一脸黑线……你妹的侄孙!
乳母刘氏却只能听从吩咐上前,还特意蹲下身子来,给这位小“叔爷爷”瞧瞧他“侄孙”。
胤禧笑得愈发“无齿”。他伸手戳着盛熙胖嘟嘟的脸蛋,昂首挺胸地道:“侄孙乖啊。叫声叔祖来听听!”
宜萱无语,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叫人。
盛熙似乎是被戳得不耐烦了,小脑袋一扭。给了他“叔祖”一个后脑勺。
胤禧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
“二十一叔,盛熙还小呢。不会叫人。”宜萱面带微笑道,心里却郁闷极了。靠,为什么她得管这个正在换奶牙的小屁孩叫叔叔啊?!
这时候,乾清宫正殿中走出个五十来岁的太监,脸上笑眯眯地:“怀恪格格,万岁爷请您带小公子进去呢。”
要面见这位在龙椅上坐了快一个甲子的皇帝,宜萱不免存着几分小心翼翼,低头紧身小碎步恭恭敬敬进殿中。
绣着五彩蹁跹蝴蝶的三寸花盆底鞋踩在金砖墁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殿内亦是安静极了,只能够听到西洋摆钟的哒哒声。
宜萱不由金盏起来,不过还好规矩是熟稔的,忙熟路地屈膝下跪,见大礼:“怀恪给汗玛法请安,汗玛法万岁金安。”
宜萱只听见玉管狼毫被搁置在玉质的笔山上发出的轻微声响,随之而起的是低沉而桑老的声音:“平身吧。”
“谢汗玛法。”宜萱小心保持着应有的仪态,起身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龙座上已然是老态龙钟的帝王。倒是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威严逼人,反而透着几分寻常人家祖父一般的和蔼。
康熙皇帝并未着明黄龙袍,只穿了一身深褐色暗金字缎家常服饰,头上戴着薰貂瓜皮帽,脸上满是皱纹,精神似乎有些不振,眼下还有乌青,想必是近来国事繁多操劳的缘故。
“那个孩子,叫盛熙是吧?”皇帝徐徐开口,声音含着几分温和,“抱来给朕瞧瞧。”
乳母刘妈妈忙抱着盛熙规行矩步上前。
只可惜小孩子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方才被胤禧戳脸戳得很不爽,所以盛熙的小脸埋在乳母怀中,仍旧是给康熙皇帝一个后脑勺。
刘嬷嬷见状,心跳满了半拍,急忙小心托着这小祖宗的脑袋,把他的小脸给扳了过去。
所以,康熙就看到了盛熙那张圆嘟嘟的可爱脸蛋,只可惜小脸上透着厌烦,嘴巴都是撅着的,方才在乳母怀里闷得发红的脸蛋上更是透着“小爷不爽”四个字。
小孩子撩脸,大人瞧见了会生气吗?当然不会!尤其是这种奶娃娃,愈是这般撅嘴抱怨的样子,反而是即可爱又滑稽。
果不其然,康熙瞧了,顿时老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几许。
宜萱忙上前二步,解释道:“汗玛法,这孩子其实挺爱笑的,只是因为才刚睡醒,所以——才会这般。”
康熙摆摆手,很是大度地道:“无妨!”
这时盛熙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滴流圆,露出好奇的表情,随即那肉肉的小手也从襁褓中伸了出来,便朝着皇帝陛下的胡子上一伸——
还好宜萱眼明手快,急忙上前“啪”一声。打掉了盛熙的小贼手!尼玛,你这个熊孩子,那可是龙须,能叫你上去薅(hao)一把吗?!
挨了这一巴掌的盛熙,顿时委屈地又撅起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宜萱压低了声音呵道:“不许哭!”
盛煦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到底没哭出声儿来。
而此时皇帝陛下缕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脸上颇有几分心有余悸(?)。
宜萱忙讪讪道:“汗玛法。这孩子没见过您这种这么长的胡子,所以可能是好奇吧。”说着,笑容有些尴尬。平日她的净园。加上国公府,可没几个长胡子的,雅思哈算一个,可雅思哈的胡子很短。没有康熙皇帝留得那么长,而且还梳理得一丝不苟。
康熙皇帝当然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儿动怒。只是目光一转,忽的瞧见了宜萱脖颈上的赤金领约,骤然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宜萱见皇帝面色骤变,不由神色一紧。
半晌。皇帝才幽幽道:“怀恪,你这个领约……”
宜萱暗松了一口气,忙垂首道:“回汗玛法的话。这领约是怀恪出嫁的时候,阿玛私底下给的嫁妆。只是平日里不舍得常戴。”
皇帝徐徐点头,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似是在回忆什么,嘴上只道:“原来老四是给了你了……”
宜萱手指拂过领约上的点翠“福”字,心下暗暗有了某种猜测。
皇帝看着宜萱的面庞,神情透着温和,“朕听说,你出嫁数载,受了不少委屈?”
宜萱忙低声道:“不敢言委屈,怀恪能够留在京中,已经是汗玛法格外厚爱了。”——的确比起那些远嫁蒙古的郡主、郡君们,她的命运的确要好多了。甚至连公主,都是十有*都嫁去了蒙古,有去无回。从此远离父母,连死都只能葬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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