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虽然只有一半多一点的可能是如她所猜测一般,但宜萱也必须好好去核实一番了!
李咏芳看着宜萱的脸色,便忙诚恳地道:“妾身的长姐行事的确鲁莽,也多有端亲王嫡福晋不敬之处。但他并非胆大妄为之辈啊!所以,还请公主看在李家的份儿上,好歹彻查一下此事吧!”
“不必你说,本宫也会彻查!”宜萱轻哼了一声,又道:“不过本宫彻查,并不代表相信你所言!”
李咏芳忙垂首道:“妾身明白,毕竟妾身只是空口白话,并无半点证据。”
既有这样紧要之事,宜萱也顾不得去看望嘉容了,且叫人把礼物送去,只说明日再去探望,自己则匆匆乘坐金顶车,片刻便到了端亲王府门前。
在自己亲弟弟的府邸,宜萱是有不告而入的权力,随手扯了个太监问时儿是否在府中,那太监回答说是去上朝还没回来,宜萱便吩咐他牵头带路,去庶福晋李氏的院子。
太监面露为难之色,“可三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视李格格!”
宜萱冷冷睨了他一眼,“连本宫都包括在内吗?!”
“这……”太监忙弓腰低头,不敢应声了。
宜萱声音上扬,又冷冷问道:“端王说过,连本宫不得探视吗?!!”
太监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道:“没!三爷没说过!”
宜萱鼻孔里发出冷哼,“那还不快前头引路!!”
太监忙打千儿道了一声“嗻”,他指着东侧月门道:“公主,请往这边走,李格格的院落稍微偏僻一些……”
太监的话还未说话,身材便便的端亲王嫡福晋董鄂氏一手扶着肚子,顶着一头热汗急匆匆赶来,她连忙扬起笑容,热切地道:“姐姐来了!是我有失远迎了!”
宜萱冷淡地扫过董鄂氏的面色,果然那热切和平常并不一样,隐隐透着几分心虚之色,便用疏离的语气道:“我是不告而来,你如何能远迎?”
董鄂氏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她忙道:“姐姐这时要去看望李妹妹吗?”
宜萱挑眉,“怎么?我不可以去看她吗?”
董鄂氏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已出来迎接姐姐,姐姐不妨先去我房中坐坐,可否先听我的解释?”话说到最后,她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宜萱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终究是有些心软,便道:“如此也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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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章、妻妾俱苦(上)
董鄂氏的正房中,谴退了所有侍奉的侍女和嬷嬷,董鄂氏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化作满脸的苦涩,她直接了当地道:“关于李妹妹的事儿,的确是冤枉了她。”
宜萱微微露出惊讶之色,她原本还以为董鄂氏是要做狡辩之词呢,没想到竟然如此坦白地说是冤枉了李咏絮。如此一来,李咏芳真的没有骗她。
董鄂氏又急忙道:“但是当日,我是真的不晓得她是冤枉的!姐姐也知道,孙嬷嬷是我乳母,从来最是见不得我受欺侮,你也见过好几回了,李妹妹对我何曾有过一星半点的恭敬?所以孙嬷嬷才自作主张在姐姐面前告了她的黑状!”
宜萱目不转睛看着董鄂氏那哀愁而无奈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星半点的说谎的迹象来,但是她没有成功。演技真正到了高超地步之人,她可以用湿润的眼睛也凝望着你,俨然是无比诚恳的模样。
董鄂氏轻轻拭泪,哽咽道:“当日的情景,姐姐不妨回想一下,我事先并不知道姐姐会送了那么贵重的项圈,当日房中,我片刻不离你的眼线,根本没有机会指使孙嬷嬷污蔑李妹妹啊!所以这一切,并非是我要蒙蔽姐姐!”
董鄂氏连连叹息:“也是孙嬷嬷太过忠心的缘故,我当时也不曾料想到这些啊!事后,孙嬷嬷都如数跟我坦白了,我也着实狠不下心处置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人儿啊!”
董鄂氏说的情真意切,可宜萱并不相信她。一如她所说,孙嬷嬷是她的乳母,也是她最近的心腹之人,这样亲密的关系。又何曾需要出言指使?一个眼神暗示就足够了!
董鄂氏见宜萱仍旧不发一词,忙道:“若姐姐还是不信,我可叫孙嬷嬷来回话。”
宜萱摇头道:“那倒不必了!”——孙氏既然忠心,就绝对不会说半句对董鄂氏不利话!所以召见孙嬷嬷,全然没有必要!
董鄂氏面容苦涩:“我知道,想让姐姐全然信我,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但姐姐能够看在这两年。李妹妹对我的不恭不敬甚至屡次添堵。也看在我怀着身孕愈发辛苦的份儿上,可否不要将此事告诉爷?”
宜萱不禁沉默了,她其实原本打算告诉弘时。并且让弘时彻查的。但董鄂氏如此哀求……就算宜萱不给她面子,还能不顾她挺着的大肚子吗?说到底,若非是弘时太过骄纵李咏絮,可不至于有今日!
身为嫡妻。又几个能容忍得下不安分的侍妾?!何况,董鄂氏不过是给李咏絮些教训。又不曾害她性命!着实算不得“过分”二字!
宜萱沉声道:“咏絮的确不安妾侍之德,你若想叫我帮你教训她,大可直言不讳!”——这话里的意思是,宜萱并不相信她的“不知情”。
董鄂氏只好道:“王府后院之事。我从未想过让姐姐插手进来。”
宜萱笑了笑:“以后,你求我插手,我也决计不会沾染半分了!”——这是她弟弟后院事儿。本就不是她该干预的!从前见董鄂氏可怜,才忍不住为她说了几次话罢了!如今她不会再替董鄂氏说话了。同样也不会帮着弘时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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