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依偎在宜芙水榭,凉凉的秋风带着湖上的潮湿铺面而来,心中不免稍稍有点遗憾,这对鸳鸯活下来了,可惜那只蒙古小王子齐默特多尔济送的红腹锦鸡死在半路上了。
也不知道是那鸡太形单影只,所以把自己孤单死了,还是——子文残忍得杀害了这只无辜的野鸡。
宜萱突然很倾向于后者,子文——可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手里捏着红腹锦鸡的一只七彩尾羽——最终只留下了这个做纪念,那只野鸡……呜呜,被子文拿去,煮了吃了。还说端亲王借给他的厨子还没归还,正好发挥一下用处。
“唉——”宜萱长长叹了一声,果然男人小心眼起来,真的比针尖都小啊!L
ps:第一更。
☆、二百六十七、数败俱伤
勇毅侯府,再度办起了丧事。
不管怎么说,纳喇星德还顶着固伦额驸的身份呢,丧礼想要办得简单点都不成。
这不,勇毅公府的老夫人他他拉氏登门来了。
“死者为大,太老夫人要大半出殡礼,我倒也不反对。祖坟那儿也预备好了,日子也定好了。”他他拉氏开口如是说道。
宜萱不禁疑惑,既然都谈妥了,还来做什么?素来可没有公主给额驸出殡的规矩。
“可是——”他他拉氏一脸无奈之色,“二叔的那个通房丫头,有了身子了。”
纳喇星德的通房丫头有了身孕?!!宜萱顿时惊呆了,她隐隐记得,似乎是那个叫茜香的。
呵呵,还真是——有意思了!纳喇星德死前,可是有重孝在身的人!!居然把通房丫头的肚子搞大了!!
他他拉氏又道:“其实,二叔离京后不久,那丫头的肚子就藏不住了!太老夫人发现了之后,也是很犹豫,要不要打掉,以保全二叔名声。”
纳喇星德的名声?他早臭大街了!气死老父,再加一个孝期搞大通房肚子,也没什么了!
“可是太老夫人又想着,萨弼呆呆傻傻,盛熙又——”后头的话,他他拉氏给咽了回去。
宜萱笑了笑,她明白这个大嫂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盛熙不是纳喇星德的儿子吗?
在这个上头,宜萱也不想解释什么,既然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有纳喇星德这个么个爹,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他他拉氏急忙回避开这个话题,“老太夫人是很盼着能有一个健康的孙儿的!可是郑姨娘从中极力劝阻,说是不能出这样的丑事儿!其实我也私心想,干脆打掉算了,咱们侯府的名声的确是不能再败坏下去了。”
“太老夫人才刚被侄女劝着下定了决心,可木兰那边又传来了二叔的死讯。太老夫人当初就晕厥了过去,醒过来之后,是死都要叫茜香把孩子生下来了!”说着,他他拉氏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宜萱暗暗想着,郑老太太大悲之下,倒是能保持理智。萨弼也就那样了,而盛熙,且不说郑老太太怀疑这不是自己儿子的种,就算是,盛熙等他也不亲,所以郑老太太得给自己晚年找个依靠!这个依靠,无疑就只能赌在茜香肚子里那个未定性别的孩子身上了。
古人对于子嗣传承的观念是很固执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郑老太太宁可让自己死了的儿子抗下对亡父的不孝之名,也要叫茜香生下孩子。
若非纳喇星德死了,茜香肯定是要被堕胎的,郑老太太何等偏心儿子,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儿子不会给她再生孙子了!所以之前在郑秋黛的劝阻下,决定打掉这个不该来的孩子。
可纳喇星德死了,那茜香的肚子,便成了唯一的希望!
郑老太太如此,反倒是叫他他拉氏苦恼不已了,“虽然能瞒住外头一时,可孩子一旦落地,便要上族谱……唉,倒时候,咱们纳喇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看着他他拉氏那副样子,宜萱却笑了:“大嫂不必忧心,离生产还有小半年呢!且有的是人,不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呢!”
“大公主是说——郑姨娘?”他他拉氏脱口而出地道。
宜萱笑道:“若是茜香给郑老太太生下一个孙子,那她和她的儿子萨弼要置于何地呢?”——郑老太太家私丰厚,可以说百年之后,只怕多半都是要留给萨弼的——若是没有旁的孙子的话。
可现在,茜香的存在,无疑大大威胁了郑秋黛。郑秋黛的性子,又岂是个认命的?
宜萱的话才刚落音,伺候他他拉氏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嬷嬷慌慌张张进来,道:“老夫人,侯府里传来消息,茜香滑胎了!”
他他拉氏难掩震惊之色:“这个小郑氏,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宜萱徐徐饮了一口碧螺春,淡淡道:“等待月份越大,就越稳固,自然愈发不好动手。”——这个时候动手,反而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他他拉氏又问:“小产落下的胎儿,是男是女?”
年轻嬷嬷道:“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他他拉氏没有做什么评价,只沉默了一会儿,道了一句:“罢了!”
年轻嬷嬷又道:“太老夫人哭天抢地,府里已经闹成一团了!老夫人还是快回去看看吧!万一风声传出去,可就——”
这话一出,他他拉氏神色紧了起来,如今茜香落胎,眼下最要紧的自然是封锁这件事!
他他拉氏不敢迟疑,急忙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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