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簪,无疑是误会了宜萱的意思,她只怕以为这是在给盛熙挑选将来的通房丫头呢!
宜萱只得郁闷地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玉簪忙道:“奴才明白,当初安排伺候小公子的,还有个模样拔尖的绣衾等人,搁在小公子身边,便是让小公子自己看着选一个。如今看来,的确是锦屏更好些,也服侍更细心妥帖。这可不是奴才偏心!”
宜萱头顶上一群乌鸦嘎嘎飞过,尼玛,怎么跟古人这么说不通道理呢?!玉簪素来不是很明白她的心意吗?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居然跟个拉皮条的媒婆似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要拉皮条,能不能等我儿子长大点再说?!盛熙他才十二岁啊啊啊!
宜萱从前没注意这种事,如今看来,尼玛她儿子身边净是些有心思的漂亮小丫鬟!尼玛,混得珠环翠绕,跟贾宝玉似的!
这可不行!这种情况必须要做出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方案!
宜萱心里下定了主意,这里是内院,自然伺候的不是丫头就是姑姑嬷嬷,还有几个太监,小厮、仆役和侍卫们都是不许轻易入内的,这样清一色全都是女人和非男人的环境之下,宜萱还真怕把自己儿子养得跟闺女似的了!
盛熙都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也的确不该继续住在垂花门以内的内院了。像他这样的勋贵子弟,七岁就该搬出去独住了,让熙儿一直住在她寝殿的抱厦,是她的失策!
宜萱对玉簪吩咐道:“去把无忧殿后头的四禧堂书屋收拾出来,东梢间改成卧室,下次熙儿从宫里回来就让他直接住进去。”
玉簪点头道:“小公子也的确该住前院了。”
这时候,只见锦屏那丫头再度从愉心斋抱厦里走了出来,她举止含笑中带着几分自得之色,“公子爷说了,不必催促。宫里头的皇贵妃娘娘已经叫内廷绣院给他绣制好了夏衣。”
绣衾脸上滑过几丝不愉之色,却也无话可说了。L
☆、二百八十、进击的丫鬟(下)
宜萱立在一株高大的西府海棠树旁,忍不住摇头,“这些丫头都不许再伺候熙儿了,全都撵走!”——如今熙儿才十二岁,这些个小妮子就勾心斗角到这个程度,日后熙儿通了人事,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如今只是几个丫头斗气,可宜萱也得防微杜渐,不能给她们深化矛盾和斗争的可能性!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漂亮丫头和盛熙阻隔开来!
玉簪一愣,“可是——那谁来伺候小公子呀?”
宜萱淡淡道:“挑两个稳重细心的嬷嬷既可,再叫底下甄选两三个比熙儿略大些小厮也就是了。”——那些年老的嬷嬷比年轻的丫头经验丰富、也不乏细心,没道理会不如这些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伺候得好。
“这……”玉簪不由踟蹰了,“那锦屏……”
宜萱淡淡道:“叫她回昌平吧,反正也到了该说媒的年纪了。”
“可是——”玉簪眼中露出了遗憾之色,她大嫂所求,只怕是不能如愿了。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办!另外从府中侍卫里,挑选十个伸手最好的,给熙儿做随从。”宜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命令。
玉簪低头道了一声“是”,“奴才明白了。”
第二日,盛熙前脚才离开公主府,进宫去读书,宜萱便叫玉簪快刀斩麻地解决了愉心斋里的一干大小丫头,几个粗使的三等丫头都还安分,便留在长乐殿里继续伺候,一等的锦屏和绣衾则赏赐银子,令她们回昌平父母身边。各自说媒,二等的几个,瞧着心思还不是很重,便安排到了公主府内其他院落做差使。
一时间少不得都哭天抢地,好几个跪在长乐殿外苦求。
宜萱不为所动,只吩咐玉簪去解决,她自己在躺在美人榻上。心中甚是不悦。虽然是遣出愉心斋。可却也没有亏待了这些丫头,顶多叫她们日后没有觊觎自己儿子的机会罢了!
也就是说这些来哭求的,无不是存了往上爬的心!而目标正是她那才十二岁的正太儿子!
你们够了吧?!小小年纪。一个个不学好!好好嫁人,不管是还嫁给包衣,还是嫁去外头,好好做正头娘子难道不比做通房、做妾强?!
宜萱心中很是窝火。都瞅准了她公主府里这么一个带把的小主子。所以一个个都恨不得扑上去吗?都才多大点孩子,搁在后世。也不过才是初中生而已啊!你妹的,一个个那么早熟,那么多心眼,真是不消停。
宜萱沉着脸吩咐道:“这些奴才。莫本宫竟命令不得了?!告诉她们,若还敢哭闹,便全家都遣送回内务府!叫她们改换主子好了!”
宜萱不打也不骂。直接祭出遣回内务府这样杀招。
她公主府和鸣鹤园里用的都是正黄旗的包衣,从最初的四十户陪嫁。到后来零零散散有赏赐的人小选包衣宫女,如今也有好几百号奴才了。
他们虽是包衣奴才,但和旁人家的奴才不同。包衣,虽然要伺候皇家主子们,但却是良籍,不是奴籍。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平民百姓。所以,包衣人家的子弟可以读书科举,也可以在外头经商开铺子赚钱。依靠着公主府,这些包衣都品尝到了依靠大树好乘凉的好处,如何肯走?
况且被遣回内务府的,都是犯了错的奴才,便不可能寻到好主子伺候了,日后自然也就没好日子过了,连带着子孙后代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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