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夜相谈甚欢,顾思杳回至洞幽居时,已带了几分醉态。
姜红菱正在灯下托腮静等, 忽闻如素道了一声:“二爷回来了。”
话音落地,就见顾思杳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踏进门来。
她连忙起身迎上前去,才要搀扶顾思杳, 顾思杳却长臂一揽, 将她搂在了怀中。
姜红菱见他双颊酡红,双眸朦胧,身上酒气浓重, 便转头吩咐:“去冲一碗醒酒酸汤来。”一面斥责道:“陪人吃酒也罢,怎么就醉成这样!”
顾思杳看着她,薄唇弯起了一抹带着酒意的弧度。
姜红菱见他痴痴的望着自己,微有几分不自在,便问道:“什么事,这样快活?”
顾思杳凝视着眼前的心上人,眸中满是痴迷,他轻轻开口:“我就快能名正言顺的娶你了,高兴么?”
姜红菱微微一怔,不由问道:“你同毓王说了什么?”
顾思杳没得到她的回应,似是有几分不悦,捧住了她的脸颊,轻轻问道:“你不开心么?”
姜红菱看了他一阵儿,嗔了一句:“我瞧你实在醉的厉害了。”说着,就要自他手中扎挣出来。
这番举动,倒着实的令顾思杳不满起来。
他本就在醉中,索性便为所欲为起来,俯首含住了那双红嫩的菱唇,恣意的吸吮,仗着力气探进了她口中,将香软的嫩舌拖了出来,仔细的□□交缠着。
这满带酒气的吻,让姜红菱也忍不住醺醺然起来,屋中的烛火不住的摇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这般缠绵了片刻,顾思杳才自她唇上起来。姜红菱轻轻喘了两口气,两颊绯红,眯细了眼眸问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毓王答应了你什么?”
顾思杳到此刻却清醒了几分,将双臂改而环在了她的腰上,淡淡一笑:“咱们的事,总算有着落了。”说着,便将毓王两次承诺告诉了她。
姜红菱却不似他想的那般高兴,低头细细思忖了一阵儿,方才说道:“我劝你先别乐呵,事情还没办成呢。再则说来,他如今只是个王爷,行事全凭自己高兴,这话现下也不过是由着性子随口出来的,又没个见证。往后他登基称帝,翻脸不认起来,你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顾思杳莞尔道:“我哪里想不到这个?但一则,据上一世看来,毓王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二来,咱们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他嘴里一句话而已。他也犯不上,为了这等男女之事,就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姜红菱同毓王不过只见过寥寥两面,并不知他的性情,于朝政亦也不通,听了顾思杳这番话,倒也说不出什么来。
少顷功夫,如锦端了酸笋汤来,顾思杳吃了一盏,洗漱了一番,方才同姜红菱就寝。
因明日一早还要去行宫,他这一夜倒是没动别的心思。
两人躺在床榻上,姜红菱问起明日之事,说道:“今儿行宫果然派了内侍来宣旨,传召女眷入宫拜谒后妃。老太太是不能出门的,自然是我去。我原本想着带四姑娘一道,但四姑娘身子近来又不大好,也就罢了。”说到此处,她略顿了顿,又低声道:“旁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安稳。”诸般礼节她过门之前,便已是习学过的,但这入宫拜谒后妃于她而言两世以来算是头一遭,心中到底有些没底。
顾思杳将她环在了怀中,说道:“不用担忧,这进宫朝拜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旁人都不必在意,只是那个柳贵妃跟前,言行须得仔细谨慎些。”说到此处,他忽而一笑,又道:“然而你只是个侯府孀妇,想来她也不会留意于你,不过一时三刻也就回来了。”
姜红菱偎依在他胸前,星眸半眯,轻轻说道:“我哪里是担心自己?行宫那么大,那么多的妃嫔,谁会同一个寡妇过不去?我是怕说错了什么话,倒给你招来祸端!”
顾思杳心中微有所动,轻轻抚摩过她光洁的背脊,说道:“我的事,你便更不用挂心了。她们既不会为难你,便更想不起来我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思杳醉意上涌,姜红菱也微有几分困意,二人相拥入眠。
翌日天色未亮,如素便进来请二人起身。
二人起来收拾妥当,门外便报称车马齐备。
两人相携来到大门前,却见毓王早已在门上等候。
顾思杳上前,同毓王招呼了一番。
姜红菱跟在他身后,只向毓王欠身行礼,口里说道:“妾身见过毓王殿下。”便即双目下垂,再不看他。
毓王嘴里同顾思杳说着话,目光便越过了他的肩膀落在那妇人身上。
见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淡装扮,一袭雨过天青色绣竹叶纹对襟褙子,上面是一件月白色短衫,合体的剪裁勾勒出玲珑丰艳的曲线,腰上系着一条水青色罗裙。她头上梳着一个高髻,发髻上只斜插着一支镂雕云纹白玉钗,耳下挂着一对明珰。这一袭装扮,洽合名门孀妇,找不出一丝的错处儿。不算出挑,但穿在她身上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光华照人之感。
她双手握着帕子安放于身前,安静无言,垂着头,一眼也不曾看向自己这边。
这让毓王有些不甘,自己也是堂堂王爷之尊,论及姿容,也算出众的了,在她跟前竟似是一分地位也无。
毓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但听到顾思杳请他出门,他方才急忙将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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