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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雍长睫垂覆,缓缓地哦了声,讥诮一笑,显然不认为妙清观失火是偶然事件:“这几日倒是把老三和张氏逼得太狠了,他们竟想到对妙清观下手了。”
    素真虽不在京城,但对京里的事儿多少也有耳闻:“围魏救赵,妙清观有您在意之人,他们对妙清观下手倒也说得通。”
    沈鹿溪在外面吹了半个小时的凉风,那扇门才算是打开,素真第一个走出来,又回身行了一礼:“贫道所言,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若有空,还请您去妙清观瞧瞧。”
    姬雍不置可否:“我会考虑。”
    素真轻咬下唇,轻声道:“我这些日子会住在京城,到时去与不去,还望殿下给我个准信。”她想了想,又缓声补了句:“若是殿下答应,我会陪殿下一通回去。”
    姬雍淡淡哦了声。
    讨好未来老板娘可得抓紧,沈鹿溪殷勤地道:“我送素真师傅出门。”
    素真对着别人便冷清得紧了,一言不发地由着沈鹿溪送她出门,沈鹿溪路走了一半,才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辞职了,讨好老板娘顶个毛用哦!
    她一时悲从中来,垮起个批脸冲素真挥了挥手:“卑职才想起来还有差事没干呢,就送到这儿吧,您常来。”
    素真:“……”
    她才回春殿,姬雍就对她道:“明日你陪我入宫去见太后,我要去妙清观一趟。”
    太后不喜欢他和妙清观那边有过多牵扯,知道他要去妙清观肯定不乐,正好带沈鹿溪过去,让她哄太后开心也好。
    沈鹿溪哇了声:“您要陪素真道姑去妙清观?”妙清观离京城七八十里,来回至少一日,她居然能说动姬雍陪她!
    姬雍忍不住纠正:“那叫坤道。”他横了她一眼:“妙清观出了些事,我得去看看。”
    他见沈鹿溪一脸‘我不信你俩肯定有猫腻’的表情,黑着脸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素真坤道出身辅国公府,辅国公是我舅家,后来辅国公败落抄家,她本要入教坊为奴,被我无意中救下之后出家,现在在妙清观帮我……”
    他说到这里猛然醒悟,他跟沈鹿溪解释什么?
    沈鹿溪神奇地把握了一个侧重点,素真出身辅国公家,辅国公是姬雍舅家,也就是说……两人还是表兄妹?
    俩人都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沈鹿溪随口问道:“那您去妙清观是做什么?妙清观有什么吗……”
    这话问完,沈鹿溪不知不觉住了口,对面的姬雍脸色已经冷淡下来,眼底猛然掠过一丝晦暗的警色,仿佛被问到了不愿意提起的秘密,浑身都竖起了防备。
    沈鹿溪这才想起自己待查的身份,不觉收了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第24章 设计
    姬雍很快收回目光,垂眼神色如常地道:“不该问的别问。”他又瞥了沈鹿溪一眼:“不该动的心思别动。”
    沈鹿溪懊恼自己多嘴,又见自己略多说了一句,就被姬雍一通好说,心下越发想要辞职。
    她这边才张嘴,姬雍却是个行动派,这时已经起身:“随我进宫。”
    沈鹿溪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没敢把自己私事放到姬雍公事之前,老老实实地哦了声。
    宫里头,冯太后见着姬雍自是欢喜,嗔道:“不年不节的,你可算是舍得进宫了。”
    姬雍直截了当地道:“祖母,我要去一趟妙清观。”
    冯太后听到妙清观三个字,脸色当即不大好看,皱眉道:“你要去看她?”她头一回数落起姬雍来了:“你这孩子啊,就是太重情义,早晚在这上头吃亏!”
    姬雍沉吟道:“前日妙清观失火,素真特地来通知我的。”
    冯太后听到素真俩字,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怎么过来了?”她老人家抓了个侧重点,思路一时跑偏了,又叮嘱:“那素真女冠,你也离她远点。”她老人家把嘴一撇:“妙清观出事,她派个下人来告知你不是一样的吗?何必非得巴巴地自己跑来见你?还有你,干嘛非得跑那么远,派个得用的臣子去也是一样的。”
    冯太后对妙清观一向有偏见,姬雍只得道:“事急从权,可能妙清观火势实在严重,她怕下人传左了吧。”
    冯太后习惯性地一撇嘴,姬雍给沈鹿溪飞了个眼风,沈鹿溪只得上前劝道:“太后莫恼,太子心里惦记着妙清观起火的事儿,非得亲眼看一看,不然心绪郁结,总是惦记着这事,让太子早点走,也能早点回来陪您。”
    冯太后听她这般说,这才勉勉强强松了口:“……罢了罢了,既然妙清观失火,你就去瞧上一眼,若她无事,你就早去早回吧。”
    姬雍正要点头,冯太后又瞅了眼沈鹿溪:“把小沈侍卫留在宫里陪我吧,我和她投缘,让她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姬雍迟疑片刻,见冯太后又不大乐意,他只得道:“是。”
    只是姬雍到底不放心她,可惜这是内宫,不好让其他人进来,他便叮嘱两个小内侍:“盯着沈鹿溪,若有什么不对,立即向我汇报。”
    冯太后这把年纪了,倒也用不着避嫌什么的,就时不时唤郁闷地沈鹿溪陪她聊天解乏。
    第二日早上,刚养好病的张贵妃带人请安出来,正好和沈鹿溪迎头撞上,她心气正不顺,忍不住冷笑了声:“沈侍卫最近在太后面前好生得脸啊。”
    提到沈鹿溪的事儿她就冒火,前些日子姬雍猝不及防发难,打了她和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母子二人虽装病拖延在先,又在妙清观放了把火,围魏救赵在后,但到底不敌姬雍的雷霆手段,三皇子辛苦布下的好些棋子被抹去,在礼部苦心经营的根基也毁去不少,张贵妃在内宫受到的牵连反而小些,但也不复之前的盛宠了——她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恨的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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