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了席间,作为新郎自然少不得一番敬酒作陪,姬华陪着朝明帝略说了几句,忽称身子不适,唤来几个兄弟帮忙待客,自己提前离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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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看着这婢女有点眼熟,好像是姬华身边得用的女官,这等身份怎么会来给宾客端茶倒水?她之前在张贵妃瞥见过一回,但也不敢确定,只是心下疑惑更重。
她随口道:“没关系,我就喜欢喝凉的。”
婢女笑笑:“您是三殿下的好友,殿下早交代过我们要特别关照的,若您伤了肠胃,殿下定要责怪我们招待不周。”她伸手去取那盏膏水:“不若这样,奴婢帮您再换一碗温热的。”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沈鹿溪还是觉着有点别扭,她还特被害妄想症的,她和三殿下关系是不错,不过和张贵妃那可是要死要活的,这次三殿下大婚,皇帝特地解了她的禁足,她不会想趁着这个机会搞自己吧?
难道这婢女给自己下药了?
不得不说沈鹿溪有时候还挺歪打正着的,她越脑补越不对劲,这时候那婢女又重新到了一盏果饮,放到沈鹿溪手边:“请用。”
沈鹿溪就不大想喝了,她有意试探,故意拉住那婢女的手,笑的一脸荡漾:“我突然发现你长得不错,来,陪你沈爷爷我喝一杯!”
婢女被这波骚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回神,沈鹿溪已经油腻腻地摸着她的手腕子,眯眼笑道:“既然三殿下让你好好服侍我,你不会不愿意吧?”
婢女膈应的脸皮子直抽抽,强笑着另端了一盏酒:“那奴婢就敬您一杯。”
这就更不对劲了,这些王子皇孙的手下人一个个矜贵的跟什么似的,要换作平时,有人敢在三殿下婚宴上调戏婢女,早就被毒打一顿扔出了,沈鹿溪见她曲意逢迎,更不敢喝这盏酒,她端起瓷盏,故意一仰头,把果饮洒在袖子上,又装作一副已喝完的样子。
婢女见她饮下,终于松了口气,抱着托盘行礼退下。
沈鹿溪被害妄想症发作,连最喜欢的大螃蟹也不碰了,只敢吃其他客人吃过的菜。
这时有个小厮捧着一道通花软牛肠上桌,也不知怎地,他忽然绊了下,盘子里一半的料汁都撒在沈鹿溪身上。
他忙要有袖口为沈鹿溪擦拭,又立刻跪下赔礼:“请郎君随我去后面的花厅换了外衣吧,总不好让您顶着一身脏污见人。”
靠!
沈鹿溪哪里还敢随他去,特光棍地直接起身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了,礼物我已带到,诸位吃好喝好。”说着就直接大步起身离开。
那小厮目瞪口呆,也不敢强拦着,只得急急往上通报。
三皇子府占地甚广,沈鹿溪本想去找姬雍,奈何主院里因为有皇帝在,戒备森严,她都靠近不得,只得大步往外走,她又不敢找人带路,她绕了半天才绕到垂花门,她正要跑出去,就被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去路,挡路之人声音带着隐隐笑意:“跑什么?是席面上的吃食不喝胃口吗?”
沈鹿溪愣了下:“三殿下?”她张嘴想把方才遇到的怪事打个小报告,但想了想,又闭嘴了,只问道:“卑职身子不适,想先回去歇着,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您多担待。”
姬华好容易堵到她,怎肯放她回去,他干脆伸手锢住她手腕往里走:“正好太医在,随我去花厅吧,我让太医帮你瞧瞧。”
沈鹿溪一时不防,竟被他拖着走了几步,她忙站定,试图挣扎:“怎敢劳殿下费心?我回去歇歇便好。”
姬华顿了下,转头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
他方才令身边女官给沈鹿溪下了一种能让人浑浑噩噩,任由人摆弄的秘药,这药发作跟醉酒无异,就算她在席面发作,别人也只会以为她喝醉了,他掐好时间,算着药效快要发作了,又派人去弄污了沈鹿溪的衣裳,好把她引到那处隐秘的花厅,没想到沈鹿溪半途却要走人,现在瞧来,她神志清明,也不似服用了那秘药的样子。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现在瞧来竟是两头都没有得手。
不过幸好,人他是堵到了,现在只需强行带走即可,他微微笑了笑,动作却极其强硬:“我的府邸还不够你歇吗?”他眼里透出一股炽热,嗓音都沉哑了几分:“随我去花厅,到时候你想怎么歇就怎么歇。”
姬华并不好龙阳,他早便知道沈鹿溪的女子身份,心下惦念久矣。
今日娶妻之后,他若再想对沈鹿溪下手,只怕会颇多掣肘,只有今日得手之后,再威逼哄骗这小姑娘一番,想她以后就会乖乖就范,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边说边倾身靠近,嗅着她发间的清甜香气,低头又想含住她耳珠,嗓音带着暧昧的调笑:“你倒是长高了几分,比以前更让人挪不开眼了。”
沈鹿溪本来以为要搞她的张贵妃,现在一看,分明是三皇子啊!
她要早知道姬华好这一口,当初打死她都不跟姬华来往!她偏头躲开,奋力挣扎起来,并且拔高了声音:“殿下,您今日大婚,皇子妃还在喜房里等着您呢!”
她继续高呼道:“还有圣上和几个宗室长辈,他们要是见到你如此荒唐,日后会如何看你?!”
姬华轻笑了声:“放心,他们看不到的。“
沈鹿溪振臂高呼半晌,四下还是一片清净,连个人毛也没见着,显然是提前清场过的,她心里不免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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