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越来越绵软越来越无力,根本不能与他抗衡。
那就认命吧,早晚还不是一样。
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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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时间这么久,这么难受。
起初有些疼。
难以容纳他。
幸好他有耐心,一再给她缓和的时间,算得体贴。
之后的感受,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因为陌生不适应而抵触。
她越是抵触,他就越是变本加厉。甚而在她耳边柔声问她:“你这是跟谁过不去呢?”
是啊,她也在问自己:都到这一步了,你抵触还有什么用?为难的不还是自己?倒不如顺着他的心思,也好早些结束。
便由着他摆布。
谁知道那个混账东西还是没完没了,折腾半晌,她觉得疲惫,又难受起来。
他便又开始撩拨,让她情动。
如此反复。
云泥之间挣扎起落好几回,顾云筝想死回去的心都有了,可总不能走到一半放弃。
喘着气勾紧了他,她放松自己,任身形被摆成方便他采撷的姿态,语不成调地哄劝他:“差不多就成了……大早上的,你好歹给我……给我留点儿颜面。”
霍天北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热切地吻住她,气息急促起来……
顾云筝真懒得动,生平第一次想赖床不起,却也只能想想。
“要不要再睡会儿?”霍天北柔声问她。
顾云筝摇头,把脸更深地埋到他怀里,“你去洗漱。”
“你呢?”
“你先去。”顾云筝裹紧了被子。
霍天北被她引得轻笑,板过她的脸,吻了吻她唇角,“行,等会儿我叫丫鬟进来服侍你。”
“嗯。”等他去洗漱了,顾云筝从枕下摸出怀表看了看,已经晚了,请安要比平日晚半个时辰了。偶尔晚一次,也不打紧。
盥洗之后,顾云筝才察觉,她与霍天北这一早都没被惊动。安姨娘与熠航来请安的时辰已过了,却没人通禀,向来是被丫鬟请回房去了。又见李妈妈、春桃、连翘等人都是喜上眉梢,也就明白过来。
霍天北早起会儿晚起会儿是常事,她却从来是早早起身,今日晚起,她们能往什么地方想?
她们当然是希望她与霍天北琴瑟和鸣,盼着他们一直相安无事才是坏事。
顾云筝让自己忽略掉身边人的喜悦,若无其事地打扮整齐,与霍天北一同用饭。
两个人都是如平日一样的风轻云淡,只在不经意间视线相对时,她才会看到他亮晶晶的眸子中尽是暖意,他才会看到她眼底的不自在。
顾云筝便又开始奇怪,他为何一度将发妻视作陌生人一般对待、走近。就算于她是好事,也得找个机会想法子问明白,不然总是一头雾水,甚至于回想起来觉得诡异。
用完饭,顾云筝去了太夫人房里请安。
太夫人不是计较来早来迟这种小事的人,态度一如既往的慈爱,“知道你还要见管事,就不留你陪我说话了,快去忙吧。”
顾云筝道谢告辞。
出了院门,春桃禀道:“安姨娘早间如常请安去了,连翘姐姐说您有些不舒坦,让她回房了。奴婢看着安姨娘脸色很差,是不是真的病了?”
不会是因为这段日子绣屏风累到了吧?顾云筝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害得别人难受、自己平添负担,便转头去往安姨娘房里,“我去看看她。”
安姨娘与秦姨娘,还有之前的穆姨娘都住在正房西北方向,各人一个二进的小院儿,布局一样,前面是倒座房,后面是居室。
顾云筝走进厅堂,见陈设颜色淡雅,氛围清新雅致。
安姨娘苍白着一张脸迎出门来,“夫人,您、您怎么来了?”很是不安的样子,又有些慌乱地躬身相请,“夫人去里面坐吧。”
“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顾云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脸,转进东次间,见南面窗下一张大画案,案上有一些画作、习字的纸张,便信步走到案前落座。
“夫人稍等,奴婢去给您沏茶。”
“让丫鬟去做就好,你坐。”
安姨娘这才落座。
顾云筝打量着她,遣了屋里的丫鬟,语声诚挚:“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别强撑着。”
“真没什么事。”安姨娘垂了头,低声道,“是小日子来了,疼得厉害。在娘家的时候犯过几次,抓药调理好了,来到京城这是第二次犯了这毛病。我手里有方子,也让丫鬟去抓了药回来,一时间还没见效。”
“原来是这样。”顾云筝思忖片刻,笑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去沈大夫那儿看看。去那儿也不用担心,沈家娘子也精通医术,专治女子小儿病痛,早两年就小有名气了,你去了直接找她就行。这种病磨人得很,还是去了病根才好。自然,你若是觉得手里的方子灵,就不需白跑一趟了。”
安姨娘却是满含惊喜地看着顾云筝,“曾听三夫人房里的丫鬟说过,您给三夫人推荐了沈大夫,三夫人这段日子情形好了些。今日又……”她站起身来,“奴婢自然是更相信夫人的眼光,还请夫人给个恩典,允我今日就去问诊。”又赧然一笑,“这滋味实在是难受,疼得我手脚发凉,针线、毛笔都拿不住。”
顾云筝理解地点头,语声愈发柔和,“沈大夫的地址,外院的车夫知道。”又唤来春桃,让她去传话,给安姨娘备车,“等会儿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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