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城道:“她帮叶松说了不少好话,皇上还是相信她的话的,过段日子,叶松应该就能进京了。”
云凝给皇上吹枕边风,定然是他指使的。这样想来,云凝在宫里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祁连城又道:“皇上废后的日子也不远了——云凝很难为皇上开枝散叶,她将此事嫁祸给皇上了。”
顾云筝忍俊不禁,“你这一步棋走得可真妙。”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怜惜,往往能害死一些人。
祁连城也笑,“只有这件事,云凝办得最漂亮。她本就是皇后杀之而后快的人,眼下她得势,最希望的就是除掉皇后。”
“这样说来,日后她不就在后宫独大了?”顾云筝缓缓摇头,“这样可不行,凤阁老、蒲家因着她,地位很难动摇。你不能再物色个人么?”
祁连城嘴角一抽,“我去哪儿物色?”
“那我想想法子?”
“再好不过。”祁连城笑道,“你可别弄个杀手到宫里。”
“那多没意思。”
说话间,祁连城的小厮祁安进门来,禀道:“姚统领之子姚珩、兴安伯已到楼下,带了二十名护卫。”
祁连城讶然看向顾云筝:“不会是你请他们来的吧?”
顾云筝点头,“请了姚家父子,没想到兴安伯也跟来了。你与姚祥也是有恩怨的,为何迟迟不动手?”
“今日之前,还没找到算账的由头,也是有不少事要办,耽搁了。”祁连城吩咐祁安,“唤几个人,盯紧了,把姚珩打下去。姚珩回府时,把他抓回来。”
顾云筝则知会燕袭:“别给他们好脸色,定要气得他们动手。”
燕袭心说你就折腾吧,别闹得侯爷回来就把你禁足才好。
顾云筝回到听月轩,祁连城已离开,她与熠航安心用饭。过了一阵子,就听到走廊里喧哗呵斥打斗声不断,她听了笑得眉目弯弯。
熠航起初有些害怕,后来想到祁叔也在这儿,不会有事的,也就安下心来,津津有味的享用鹿肉饼。他细嚼慢咽,因为顾云筝不让他多吃鹿肉,自然要用心品尝味道。
用完饭,外面安静下来。顾云筝带着熠航回府。
贺冲等在垂花门外,见到顾云筝,很有些一头雾水,“是不是夫人的两名管事与蒲家、杨家、姚家的人起了冲突?”
顾云筝也不瞒他,“不是他们,是我。”
饶是贺冲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她这样的深宅妇人,愣了片刻才道:“夫人方便告诉属下原委么?”
顾云筝想了想,把事情跟他说了,“我是有不对,不该去那种地方听曲,可他们也着实不成体统,险些讨了我的便宜去。”
贺冲才不相信——谁不知道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武痴?即便是身手一般,那三个人却是不曾习武的,哪里会欺辱了她去。他转念想想,觉得她是看那三个人不顺眼,听了几句不入耳的话就来了脾气。这件事可大可小——“属下将此事告知侯爷吧?”
顾云筝欣然点头,“也好。听听侯爷怎么说。”
第二日,姚珩在醉仙楼遭了一通暴打又被人掳走的事,传得满城皆知。
蒲家、杨家听说了,反应不同。
杨家当即决定息事宁人。世子当初被萧让暴打一通,最后萧让毫发无伤,那时的萧让可还是个根基不稳的小侯爷。如今的事情并没有当初那件事那么严重,可对方却是霍天北的人。如今的杨家,哪里有资格与霍天北抗衡?挨打就挨了吧,权当买个教训。
杨夫人却为儿子抱不平,哭着喊着要去报官。
兴安伯冷脸斥责:“你报官?就算闹到皇上跟前,都是你我教子无方!你给我把这些话吞回到肚子里,再瞎嚷嚷休怪我将你禁足!”话说回来,他昨日没被殃及已是万幸,到此时想想还是脊背发凉,哪儿还敢追究什么。
杨夫人这才不敢吱声了。
蒲家却另有算计。蒲三太太昨日所见,只觉得顾云筝是个嚣张跋扈的。她们客客气气前去商量,顾云筝也给了回话,结果事情却闹成了这样,昨夜伤人的必然是受了她的吩咐。
霍天北是宠臣,可云凝如今却是宠妃,倒要看看皇上更看重谁。
蒲家自来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坏心思都藏在心里——当日午后,蒲三太太递了牌子求见云凝。
云凝第二日见了蒲三太太。
蒲三太太一通哭诉,说儿子已是半死不活,又说顾云筝是如何的颐指气使傲气凌人。
云凝听得只头疼。顾云筝的冷淡、霸道她都历历在目,也是厌烦得紧,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昨日杨柳转告了祁连城的话,那人不让她干涉这件事,更不可因此责难顾云筝,说到底,是警告她不要自讨苦吃。
真是想不明白,祁连城怎么会这般偏袒顾云筝的?
云凝蹙了蹙眉,摆手道:“这件事我实在是有心无力,牵扯到官员,我不便出面。你往长远看,别在这时让我惹得皇上不悦才是。”
蒲三太太先是失望,随后面上一喜,“是不是废后的事有眉目了?”
“是。”
“对对对,大事要紧,到时候还请娘娘顾念我们几分。”
“我心里有数。”云凝端茶送客。
转过天来,皇上听闻了这件事,命人传姚祥到面前说话,才知道姚祥去了醉仙楼,姚珩被醉仙楼的人放回府中,他却留在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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