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琅边往里屋走边问道:“姨娘可好?”
秋檀答道:“宋国公夫人让丫鬟婆子将王姨娘推出来的时候,丫鬟婆子拉拉扯扯,把王姨娘的膝盖磕在桌子腿上了,被磕着的地方青紫了一大片,现在倒是不好动弹了。”
徐琳琅进了里屋,见王姨娘正靠着一个绣花苏绸软枕上半躺着。
见徐琳琅进来了,王姨娘忙坐直了身子:“琳琅你来了。”
徐琳琅坐到了王姨娘身旁,忙扶着王姨娘半躺回去,满面忧色的问道:“姨娘的腿怎么样了?”
王姨娘笑笑:“不打紧,不过是皮肉受了磕碰,骨头却是没事儿的。”
徐琳琅皱了皱眉头,道:“可是我安排的那几个不当心,这才把姨娘磕碰了。”
王姨娘忙道:“快别这么说,你安排的那几个都是极为妥帖周到的,不仅仅那样子做的像,一路上伺候的也很是周到妥帖,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更像些,这才多挣扎了一会儿,那个时候拉扯我的人是孙氏的人,自然是不会管我是不是磕了碰了,倒是不关你安排的人的事情。”
徐琳琅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姨娘这做法倒是妥帖,姨娘挣扎的越厉害,宋国公夫人便越想不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做戏罢了,只是让姨母受了这皮肉之苦。”
“琳琅,别这样说。”王姨娘忙道,“你和玲珑好容易设计将我从那活死人墓中救出来,我受这点儿磕碰又算得了什么,之前在百花苑受过的欺辱磋磨和这儿伤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徐琳琅这便安心了些。
王姨娘向窗口看了看:“怎么还不见玲珑回来啊?”
徐琳琅道:“为了不引人注意,回来的时候,玲珑走的是小路,她还要故意走岔路,这便不免要多花些时间了,姨娘你也不要太担心,过不了太久,玲珑便过来了。”
“我不急。”王姨娘咳了咳,“这下子我离开了宋国公府,大夫人就再也不能拿我要挟玲珑了,我也不必在受她的掣肘了。”
徐琳琅一笑:“所以,姨娘也没什么好担忧了,只放心养好身子便是,我的人已经去请大夫了,大夫用不了多久就能过来。”
王姨娘的病原本是最普通的风寒,可是宋国公夫人孙氏偏偏不让大夫给王姨娘好生看病,直把王姨娘的病托到了严重的田地。
眼下,王姨娘终于离开了百花苑,离开了宋国公府,终于是可以得以救治和安心养病了。
徐琳琅与冯玲珑早已做好了计划要将王姨娘接出宋国公府,可是宋国公府是大夫人孙氏当家,想要正大光明的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孙氏巴不得王姨娘在她手底下受一辈子磋磨。
故而,徐琳琅与冯玲珑想了一个计策,并筹划良久。
既然孙氏一直嚷嚷着要将王姨娘发卖了,那就让她将王姨娘发卖了好了。
冯玲珑买通了孙氏常用的三个小厮下人,这三人时刻关注着孙氏这厢的动静,若是孙氏闹出了要将王姨娘发卖的迹象,这几个跑腿的小厮便会及时将消息放出去给徐琳琅安排好的“人伢子”。
徐琳琅另外安排了人日夜在冯府旁隐藏守候,密切关注冯府的一切动静。
等到时候,大夫人孙氏将王姨娘卖给“人伢子”,王姨娘便可理所应当的离开宋国公府了。
今日一大早,孙氏以丢失了一箱子嫁妆首饰为由,搜查了整个百花苑,却也没搜查出个什么来。
直等到搜查完了,冯玲珑才去参加了登高。
冯玲珑离去之后,孙氏很快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哼,趁着冯玲珑不在将这事办妥,等冯玲珑回来,就算去告状也来不及了。
一群来势汹汹的小厮婆子,在百花苑的院子里一阵乱翻,过了一会儿,便有婆子说,在百花苑的水缸下面有一个小洞,洞里放着的,正是孙氏丢失的首饰匣子。
孙氏一番审问下来,百花苑的丫鬟花穗马上招了,说王姨娘看她有伺候孙氏的机会,便打发她偷了孙氏的首饰匣子,因为担心暴露,便让她在原本放着水缸的地方挖了一个小坑,将首饰匣子放了进去,然后再把水缸摆放回原地。
这一下子,人赃并获,王姨娘偷盗孙氏首饰匣子的罪名已经洗刷不清楚了。
话说,孙氏的首饰匣子里的首饰很是名贵,大多都是孙氏的陪嫁首饰,还有一些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其中贵重,自是不言而喻。
故而,孙氏动了好大的怒,说她好心关照王姨娘母女倒是关照出家贼来了,既然如此,她需得好生处置王姨娘以正家风了。
孙氏吩咐小厮去找个人牙子过来,要将王姨娘发卖。
被冯玲珑买通的那几个小厮忙按照约定好的方法往外放了消息,徐琳琅安排好的“人伢子” 不一会儿便进了府。
“人伢子”王婆一进去了百花苑,开口便问孙氏:“夫人是要发卖府上的哪个婆子丫鬟。”
孙氏笑了笑,并不解释王姨娘并不是府上的丫鬟婆子,只眼风朝着跌坐在地上发髻散乱的王姨娘瞅了瞅。
王婆瞧了瞧骨瘦如柴的王姨娘,道:“夫人可是要发卖这妇人?”
孙氏道:“正是。”
王婆叹了口气:“唉,这人的身子骨看着也太弱了,似是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跑似的,哪家人家愿意买她回去伺候?这若是买个有力气的,我便能出上十两银子,可若是买这位,我便只能出上三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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