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啊。”成穆贵妃心痛的唤道。
马皇后别过脸去,她怎么会想不到去求皇上,可是朱元璋,不仅仅是她的丈夫临安的父亲,他更是天下的君主,出了任何事情,他必然都要先以天下计。
朱元璋拒绝了她,说此事已定,此时皇后娘娘能够做的,是好好陪陪临安,用这仅剩下的一个月时间为临安准备嫁妆。
临安公主绝望的看向马皇后同样痛苦的眸子:“母后,和亲这件事情,已经定下了是不是。”
马皇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临安公主不在说话,也不再流泪了,只面如死灰,目光如枯井一般盯着床边的绣纹繁复的帐帷。
“母后,我去。”
临安公主绝望并坚定的声音传来。
马皇后一脸惊愕的看着临安公主。
“我是大明的公主,我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闺阁女子,我过着锦衣玉食、膏粱锦绣的生活,这些,都是大明的子民给我的,如今,我也该为大明的子民做些什么。”
“我若是不去,大明与瓦剌就会交恶,瓦剌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攻打我们的北境。如果我嫁到瓦剌,就能解救北境百姓于水火之中,那我就去。”
马皇后和成穆贵妃怔怔地看着临安公主,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临安还是一个孩子,可是此刻,她觉得临安在一瞬间长大了。
这是一个令人痛苦的消息,可是,这也是一条无法改变的路。
历朝历代的公主,都有可能要面临这样的命运,临安也不例外。
成穆贵妃紧紧的抱住了临安公主,这是她马上就要冤家他乡的女儿啊。
马皇后身旁的大宫女红着眼睛递上了一条温热的帕子,皇后娘娘接了过来,仔细地给临安擦了脸庞。
擦完之后,临安公主如死灰槁木一般的躺在了床上。
马皇后离开了临安公主的寝殿,留了成穆贵妃母女子在里面
成穆贵妃换上了寝衣,今夜,她要留下来和临安睡。
临安要去和亲了。和临安在一起的时光,过一刻就少一刻了。
临安闭着眼睛,直到了天露微光,临安公主的眉头依然紧紧的皱着。
临安睡地并不安稳,成穆贵妃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
成穆贵妃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临安真的要去和亲了吗,她本以为,临安会嫁给应天府哪个大臣家的孩子,对了,临安很是喜欢韩国公府的嫡长子李祺,若是能够嫁给李祺,临安什么时候想进宫,就能到宫里承欢父母膝下。
可是她要嫁到瓦剌去了。
应天府距离瓦剌千里远,这么远的路,她要走多久才能够回来呢。
况且,她回不来了,瓦剌怎么会随意放她回娘家。这一别,就回事一生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尽管大明与瓦剌现在尽量在维持着和平,但是这只是一时的和平罢了,带到大明养精蓄锐,兵强马壮之后,迟早都要攻打瓦剌。
到时候,生为瓦剌王妃的临安公主该如何自处。
成穆贵妃的心如同被钝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割着。
今日,皇上已经决定了要送临安公主去瓦剌和亲。
明日,皇上就会和大臣们商量,要派那些人去瓦剌为公主送嫁。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天光大亮,晨鼓三响。
大明早朝。
朱元璋穿着庄重的朝服,迈着沉重的脚步登上了那尊黄金铸就的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齐叩拜。
“众爱卿平生。”朱元璋一挥手,弓着腰行李的臣子们纷纷直起了腰身,头依然微微低着。
李善长、胡惟慵、徐达与冯胜等人作为一品大员,肱骨重臣分列众臣之首。
太子以东宫身份,站居皇座之左侧,众臣之前端。
朱元璋强压着心头的沉重,极力用和平常议论政事时候一样的声音向着座下的众臣子说道:“昨日朕已经与几位重臣商议过,欲将临安公主嫁到瓦剌,以修我大明与瓦剌秦晋之好,作双方边境互不侵扰之用。”
众大臣面面相觑,原来昨日下朝之后皇上将李善长、胡惟慵等人留了大半日,就是商量这件事情。
说是将临安公主嫁给瓦剌,这说白了,不就是和亲么。
这消息来得是突然了点儿,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历朝历代,强盛如汉唐时代,依然会派公主去和亲,在一定时代,公主生下来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和亲。
众人一时都为临安公主觉得可惜,唉,那样活泼灵动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要嫁到瓦剌那样的蛮荒之地呢。
可是眼下,让临安公主去瓦剌和亲,绝对是一个良策。
现如今,瓦剌骑兵屡屡进犯大明北境,这事已然成为大明的一个头疼事情。
如果临安公主能够嫁到瓦剌,多了谈不上,北境怎么也能过上两年安稳日子,有这两年的时间,就足以让大明修养生息,养精蓄锐。
如此看来,让临安公主去和亲,也颇为合算。
朱元璋又道,今日,众位大臣就一起商议商议,我们该派哪些大臣为公主送嫁。
这送嫁的人也很有讲究,自然是不能派太过于位高权重的臣子过去,免得瓦剌起了贼心,将这些重臣扣押,到时候,于整个大明的江山社稷,都有影响,可是也不能派身份不高的人去和亲,免得瓦剌人以为大明并不看重联安公主,因此看轻了公主,从此怠慢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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