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眉宇微皱,不过是一个庶子,还敢这般的和她的韵儿亲密!正想反驳间,便见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拽。
“娘,不怪二哥,那地方滑,是我一时没注意。”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风吹铃铛,瞬间将齐氏的怒火熄灭。
秋姨娘眸色闪了闪,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正好跪在了秦韵床前:“多谢三姑娘体谅。”
秦韵定定的看了眼秋姨娘,再看了眼其他站着的姨娘,心下嗤笑。
自己的父亲,当真是个多情种。和娘亲是青梅竹马,珠联璧合。却在娘亲怀着大姐姐的时候,抬进了两个姨娘。
又在怀着小弟的时候,抬进了两个姨娘。
而这个秋姨娘——
秦韵想了想,秋姨娘前世不就是这般在自己娘亲面前伏低做小,而在自己亲弟弟发烧痴傻之后,自己的二哥秦谨成为了父亲唯一正常的儿子之后,便变了脸。
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弟弟,都被秦谨和秋姨娘逼的毫无立足之地,而后,便去了家庙,度过余生。
气氛凝滞,秋姨娘微微抬头,正好撞上了秦韵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颤,慌的低下头。
“娘,我想跟你说说话。”言下之意,让这群姨娘退下吧。
齐氏唇角微扬,心情似是还不错:“好。半夏,去准备点吃食。”半夏应声而去。
齐氏转而道:“你们都退下吧。”
除秋姨娘以外的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迅速的退了下去。
秋姨娘惴惴不安,总觉得这次醒来的秦韵不一样了,此刻倒是很想回到自己院子中,再招了秦谨过来商量商量。
见所有人都退下去,半夏也准备好两碟子糕点,齐氏才对着秦韵道:“韵儿,此次摔下假山,当真是你自己不小心?”
秦韵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印象很深刻,掉落的那一刻,秦谨是伸出了手,是想要拉住她的。
但是,他犹豫了。而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她头嗑在了石头上,而后昏迷。
看着齐氏狠厉的眸色,秦韵微微定了定心:“这次,的确是我不小心,自己摔下去的。”秦谨,顶多是没拉她而已。
见齐氏的脸色还未转变,秦韵叹了口气,继续道:“娘亲,秦家并非只有长房,还有二叔和三叔。即便是我们姐弟三个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秦家,按理也不会落在二哥的手中的。”
闻言,齐氏松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夫说我们韵儿醒了便无事了。不过这几日伤口还是不能碰水。若不是看在半夏和豆蔻平日里服侍的尽心尽力,这一次定是要发卖的!”
秦韵蓦的急了起来:“娘,这不关……”
齐氏看着秦韵着急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所以,看在我们韵儿的面上,娘也只不过罚了那两个丫头一个月的月银。”
秦韵总算是放下了心,前世半夏和豆蔻都没有成亲,陪着她在小佛堂,硬生生的熬成了老姑娘。
这一世,哪怕她自己无心姻缘 ,也得让两人有个好的姻缘。
这时,豆蔻站在门外轻声道:“大夫人,三姑娘。金陵傅家来人了。老爷让夫人去前面。”
齐氏脸色顿时好了起来,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韵,吩咐了好好照顾秦韵,便出了韶华苑。
“小姐,厨房炖了鸽子汤。是否现在摆饭?”
半夏的声音,打断了秦韵的思维,秦韵猛地睁开眼:“豆蔻,方才你说,是谁来了?”
豆蔻不明所以的看了秦韵一眼,“是金陵府的傅家来人了。”
“可知所为何事?”
豆蔻张了张嘴,才道:“傅家老爷和老爷有些交情。此次傅老爷路经杭州府,便上门拜访老爷——”
说到这里,豆蔻的话音戛然而止,睁大了眼睛看着秦韵:“小姐的意思是,傅家老爷过来,是为了私事?”
自然是为了私事,否则,傅老爷在前厅见客,何需要大夫人也去?
刚醒过来的时候,她脑子昏昏沉沉,压根忘了傅秦两家是什么时候商定的她和傅云的亲事,她只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和傅云的亲事是板上钉钉了!
秦韵定了定神,吩咐豆蔻:“你去打听清楚了,傅老爷过来是为了什么。”
豆蔻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应声而去。
要是他们的亲事,是从此时有了一丝端倪的,她就还有机会,推掉这门亲事!
秦韵由着半夏服侍着起身:“摆饭吧。”
而此时,秦家长房大老爷秦枋正送走了傅贺,而后和齐氏回到了书房。
秦枋看着齐氏,沉声道:“那傅云,夫人可有印象?”
齐氏微微皱眉:“听闻,并非是真正的嫡子。但却以傅家嫡子上了傅家族谱。十年前,随着母亲去金陵时见过一面。眉清目秀,面相倒是不错。”
秦枋担心的也是这个,傅云虽说明面上是傅家嫡子,但却是在五岁之时,才被傅家寻回。而最让人不解的是,傅云,长得并不像傅贺和其妻子钱氏。
“除此之外,倒无其他的了。毕竟傅夫人的亲姐姐,是平阳侯府的当家夫人。”
秦枋忽而道:“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傅老爷只说想和秦家结这个亲,并不一定是要长房。”
齐氏何尝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傅云的确算是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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