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嘛,对于长相好的东西都有好感。
可她看着眼前的灯,想起的是意妃那一年生辰时候,皇帝赏赐的那玉树。
所以这么一想,也不可能不清醒。
赏赐了腊八,然后叫元宵送出去,就去用膳了。
“主子?您怎么了?”紫蕊小声问。
“嗯?”沈初柳吃着碗里的东西:“看出来啦?”
“您不高兴。”紫蕊小声。
“也没不高兴,只是觉得,德不配位啊。”沈初柳一笑。
后头折梅轻声:“主子哪里话,这话不能用在这里。”
“那就是觉得有些晋级太快了。”沈初柳道。
“可您如今不也才是婕妤?”紫蕊不解。
“是啊,可跟我一起进宫的还有宝林,还有御女。丽婕妤怀孕,不也只是婕妤?”沈初柳道。
“可是这不是证明您得宠?奴婢不懂。”紫蕊更不解了。
“主子只是觉得,升的快太打眼,总归有麻烦。总的来说还是好事,位份高了,这才好护得住自己呢。只是这事情便是如此,有得必有失。”折梅道。
沈初柳笑着喝汤。
“你说的对,我不过想想以后该如何对后宫这些人。不过美人和婕妤差不多。只是我呀,惹了冯太后,只怕她要对付我的时候不少呢。”
“奴婢还以为她真的就……”紫蕊叹气。
“越是对付不了,越是要对付,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如今她定然是这么想的。皇上又当众给我晋位,她只会越发恨我。”沈初柳摇头。
“其实何苦呢?冯淑妃娘娘不得宠,也不是主子您的过错呀。”紫蕊叹气。
“傻姑娘,去倒茶。”沈初柳笑着道。
到如今,哪里还只是后宫那些许琐事?
紫蕊不懂。
“时辰不早了,累了一天了,今儿早些休息吧。”折梅道。
“嗯,喝点水就睡了。”沈初柳打了个哈欠道。
后半夜下气雨来。
本就还是冷的时候,这一场雨直下到了第二天中午。
到了中午的时候,雨都成了冰碴子了,好在是停住了。
可天气也冷的异常厉害起来。
好在今日也不必请安,皇后昨日就说了,大家也累了,歇息几日,十八再去请安。
沈初柳起来也懒怠梳妆,就这么穿着厚厚的袄子在屋子里歪着。
过年这段时间,也确实是累了,如今倒没说如何难受,但是人躺下来,就懒懒的不想动弹了。
就这么舒服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她照旧起的不早,刚用了早膳,就见元宵进来说容美人来了。
“请。”沈初柳道。
容美人进来请安,沈初柳拉住:“怎么这般客气,坐。”
“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容美人见她懒洋洋的,也没好好梳妆就问。
“没有,这不是也不去请安,我懒怠梳妆。反正皇上这几日不会来。”沈初柳道:“叫婉月你看笑话了。”
如今她是婕妤了,再叫一个美人姐姐就不合适了,毕竟不是想姚宝林这样,常年住一起的。
“那就好,我就是来看你,也坐坐。”容美人道。
其实她是来感谢的,可这话没法说。
她是沾了沈初柳的光,这才能在年前伺候皇上两回,捞着一个封号。
不然,她没家世,自己也没本事的,又不是年轻姑娘了,不也就被皇上忘记了?
沈初柳知道她的意思就什么都没说,叫人接了她拿来的好茶泡上。
沈初柳亲自拿出一套天青釉茶具泡茶。
刚端上茶呢,就听见外头报说皇上来了。
容美人有点不安:“皇上怎么过来了?”
她就是估计今儿皇上不来才过来的,她心里有数,怎么会做那种专门来堵着皇上的事?
沈初柳笑了笑:“接驾吧。”
齐怿修进来就笑:“你们凑一起了?”
“也好,容美人性子好,正好你们互相磨一磨。”齐怿修说着坐下:“爱妃这是‘日晚倦梳头?’可这不也才是早上?”
“臣妾这是……‘晨起懒梳妆,日晚倦倚床’。”
齐怿修就笑,这女人,倒是会狡辩。
竟是拿古人思君的句子来糊弄。
分明就是懒怠了,不知道他会来。
“这倒不是你没梳妆不肯见人的时候了?”齐怿修道。
沈初柳笑起来:“紫蕊你带人伺候皇上和容美人,紫珠来给我梳妆,皇上您坐一坐,臣妾很快就好。”
齐怿修摇摇头,没说好不好。
容美人心想私下里,景婕妤胆子也是这么大的。
在旁人那,不梳妆面君是不敬,她只轻飘飘用一句思君的句子就带过去了。
皇上不仅不怒,甚至想着她思念皇上,只怕还要高兴吧?
沈初柳果然很快,里外也就十来分钟。
这十来分钟里,容美人伺候齐怿修喝茶。
齐怿修道:“爱妃倒是与景婕妤投缘?”
“回皇上,起初觉得景婕妤漂亮,就注意起来。后头就觉得她性子十分有趣。敢说敢笑,又有理有据。臣妾嘴笨,可瞧着这样的人就心生欢喜。景婕妤又风趣,偶尔一道说说话,十分的有意思。”
“嗯,说的是。她脾气是暴躁些,不过倒也不是不讲理的。既然你们投契,也是好事。”齐怿修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