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鹤也有点醉,但他比较安静,不怎么说话,就一直脚步蹒跚的往前走。
钟晓玲扶着他没办法停下来,姜诗摇手,让他们先走,自己和小陆留下来照顾向梓。
向梓坐着哭了一会儿,忽然拉住姜诗的手,讲起自己跟宋轻舟的故事。
他们是高中同学,高中时互相喜欢。那时迫于学业压力,两人没有在一起。
大学时又不在一个城市,但宋轻舟找到她,跟她告白。
她同意了,那天晚上宋轻舟高兴得抱着她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转了好多圈,被路人围观也不在意。
后来每个周末他都会坐车跨省来看她。
他做兼职攒钱,过来看她时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两个人虽然不能时常在一起,每周一次约会的幸福感却很满,满到她可以忘记距离,不要无时无刻的陪伴。
中间也不是没有吵过架,但每次都会很快和好,他们一直坚持异地到毕业。
毕业前他们约定要在一个城市生活,弥补大学四年没有经常腻歪在一起的遗憾。
可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很多时候并不会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毕业后,向梓被父亲叫回枫城,考进市里一家医院。
宋轻舟没有回枫城,他去了一座沿海城市。他说那边工资高,也稳定,等攒到钱就回来和她结婚,到时在枫城做点小生意养活她。
这一次的约定又已过去两年,两年来聚少离多。
任何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向梓以为自己还可以坚持,可看到姜诗和小陆,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
无时无刻的陪伴,没有原则的偏爱,女朋友被宠得像女儿一样。
她羡慕,也嫉妒。
她只要姜诗三分幸福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不要,只要宋轻舟陪在她身边。
她紧紧握着姜诗的手,哭到哽咽抽气,“我也想被男朋友疼爱、关心,不是生病发烧到三十九度只能自己去挂点滴;厕所的灯坏了一周,最后自己搭着木梯,强忍着害怕换灯泡;情人节、圣诞节根本不敢出门,比起单身的人,我这种有男朋友却只能一个人过节的人更可悲。如果连最简单的陪伴都做不到,跟单身又有什么区别?”
最近他们关系也有些僵,说话的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有时候她刚上完夜班,白天在补觉,有时候他加班肝项目,没时间陪她。
往事一幕幕浮现,向梓觉得一切都那么难以忍受。
她拿出手机,点开宋轻舟的手机号码,崩溃的说:“我等够了,我不想再等了。我要跟他分手。”
姜诗按住她的手,劝道:“你喝醉了,不清醒。乖啊,我们等酒醒了再聊这个事情。”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清醒的知道这样下去,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未来。”
向梓似乎已经想清楚,推开姜诗,直接给宋轻舟打电话。
那边接通后,她冷静的说:“我想好了,我们算了吧。”
男生的声音有些着急,她直接挂断电话。拉黑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手机。
她撑着石板站起来,眼里还有泪,“结束了,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姜诗和小陆送向梓到小山茶楼。
向阿姨出来把她接进去,不停向两人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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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山茶楼出来,钟晓玲带着孟知鹤先走了。
姜诗给他们发了一条消息说明情况,转身和小陆并排往坝子里停车的地方走。
夏夜的风格外凉爽,风里好像有一股不明花香。
姜诗张开手,感觉风在指尖流动,心里叹一口气。
小陆往前伸了几次手,终于拉到她,上前一步攥进手心,轻声问:“怎么在叹气?”
“嗯?你听到了?”
她心里是不太舒服,但确信自己并没有真的叹气出声。
他拉着她的手一摇一甩,“感觉你在叹气。因为向梓的事情?”
“嗯,爱情也会有倦怠期吗?”
“嗯。但他们的情况不是倦怠期的问题。”
“那是什么?”
“他们只是输给了现实。”
“我不明白。如果他们真的真的很想在一起,向梓搬到宋轻舟的城市,或者宋轻舟回到枫城,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小陆有时候会觉得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如果有一天这份天真不见了,她大概才会变得和他一样,和向梓、宋轻舟一样。
对现实妥协,清醒的放弃。
但他不想做那个敲碎她天真幻想的人,只温柔的说:“姜姜想看电影吗?”
“嗯?”
“有一部电影叫《成为苏·奥斯汀》,讲的是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
姜诗心里有一丝不舒服,感觉小陆在敷衍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电影的问题吗?”
小陆将她塞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座,“去我家吧,我陪你看这部电影。”
“你是觉得这部电影会告诉我上个问题的答案?”
“我只是觉得那是一部不错的电影,你或许会喜欢。”
话里满满的挑衅意味,姜诗察觉到小陆变得有些敏感,好像回到了她最初遇见他时的样子。
向梓和宋轻舟的事情哪里影响到他了?
姜诗想搞清楚,欣然接下战帖:“好,路上买点小零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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