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被打了一顿,回去后,却还是留了个心眼。
问了自己屋里的丫鬟,才知道添福在他爹回来之前,出了院子一趟。
添福去干嘛,姚羡不用问,也猜到了大概。
其实也不怪他对继母陈氏没有防备之心,而是因为他的继母说起来还是他的亲小姨。
姚羡的亲娘在他三岁时便因病去世,后来他外家生怕他受委屈,就将他母亲庶出的亲妹妹又嫁了过来。
他嫡亲的姨母,总不至于害他。
况且他这个姨母与他母亲关系甚好,在他母亲病重时,也是姨母一直亲身照顾。
自继母入门后,她待自己更是犹如亲子。
甚至为了细心照顾姚羡,等到嫁进姚家三年后,才要了自己的亲生子。
姚羡怎么都想不到,曾经待自己如亲子的陈氏,竟是那个真正想要害他的人。
沈绛问道:“姚兄已经处置他了?”
“还未来得及。”
昨晚他被打之后,上了药就睡下。今早又忙着来找沈绛,还没来得及处置添福,不过他出门之前,将添福留在了家中,并未带上。
“那就好。”沈绛满意的笑了下。
姚羡见她话里有话,问道:“沈姑娘问他做什么?”
于是沈绛托着香腮,轻声问:“姚兄光是挨打也不是办法吧。既然人家在身边安插了这么一双眼睛,我们不妨借来用一用。”
姚羡看向她。
“不如我教姚兄,如何翻盘?”沈绛带着笃定的笑意。
姚羡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为何一大清早就急急赶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还那一百两银票。
不就是因为沈绛昨日的话,应了验,他心头对她信服了几分。
比起身边人,他如今反倒更愿意相信这个一面之缘的姑娘。
*
接下来几日,沈绛领着姚羡几乎将整个京城的赌坊都逛了一遍。
姚羡没想到她一个姑娘,竟连赌场都敢进,特别是她轻摇折扇,站在赌桌旁,气定神闲的下注,就让他不禁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只是沈绛并未透露她真正的家世,只告诉姚羡,自己是从衢州而来。
入京寻亲,可亲戚却早已搬离了之前的住处。
赌场内。
姚羡看着面前的银子,不禁看向身边的沈绛:“还下注吗?”
“算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沈绛轻笑。
随后姚羡将银子收起来,他也算个纨绔子弟,赌场这种消遣的地方,也会与朋友一起过来。
只是十赌九输。
可他没想到自己跟沈绛玩了这么多家赌坊,居然输少赢多。
也不知这姑娘是天生的好运气,还是有真的赌术。
只不过一出了门,姚羡就沉着个脸,而一直等在外面的小厮添福,赶紧凑上来:“少爷,您这是玩完了?”
“放屁。”姚羡猛地一呵,他怒道:“什么叫玩完了?一张笨嘴。”
姚羡一副输急了的样子。
添福连忙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低声说:“都怪小的,是小的嘴笨。”
沈绛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姚羡却脸色更沉,冲着沈绛一挥手,上了自家的马车。
几天下来,姚羡脸色越来越差,脾气更是暴躁。
添福倒是劝了两句:“大少爷,要不这几日别去赌坊了吧?”
“你懂个屁,我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你让我别去?”姚羡狠狠瞪了他一眼。
直到他带着添福,去了一趟当铺。
他独自进去,让添福在外面守着。
等再出来时,姚羡满面春风,当即又叫上沈绛一起去赌坊。
一来二去,姚羡房里的东西都少了许多。
这么过了七八日,这天姚羡和沈绛刚从一家当铺里出来。
就见添福急匆匆迎上来,急道:“大少爷,刚才家里派人出来寻你,说是老爷让你立即回家。”
沈绛与他立即去对视了一眼。
哟,好戏要开场了。
见姚羡脸上迟疑的表情,沈绛摇了摇折扇,一副风流小公子的懒散模样,悠悠道:“姚兄尽管去,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做,我保管你不会挨打。”
姚羡到家后,刚进正厅,就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压抑,端茶的丫鬟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这次,不仅陈氏在,就连姚羡的弟弟妹妹也都在。
二妹妹姚蕙,一脸看好戏的盯着进来的姚羡。
果然,姚羡前脚刚踩进来,下一刻,姚华山的暴呵声已经响彻厅堂,“你这是去哪儿了?”
姚羡老实回道:“出去见了朋友。”
“朋友?我看是狐朋狗友吧,”姚华山恨铁不成钢道。
姚羡不服气:“爹,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偏颇了吧。”
“偏颇?”姚华山本就一肚子气,指着他就说:“我要是再不发现,只怕你快把这个家给搬空了。”
此时,姚华山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
姚羡弯腰捡起,才发现都是当票存根。
他恼羞成怒说道:“你们居然私自搜查我院子?”
陈氏赶紧开口:“羡哥儿,你也与老爷置气,老爷也是怕你被外头的人带坏,担心你才会这样。”
“担心我?”姚羡冷笑,“我看你们一个个是巴不得我被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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