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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绛问:“先生怎么知道的。”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你先生我摸爬滚打, 早不知道钻出了多少条老鼠道。”姚寒山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分外得意。
    “先生真厉害。”沈绛拍马屁。
    谢珣愕然。
    反而面前这师徒两人, 居然丝毫没觉得老鼠道这三个字乃是贬低之言。
    沈绛见姚寒山光顾着说话, 又立即招呼:“先生,赶紧吃菜,多吃点儿。瞧瞧先生瘦的,若是让我师兄瞧见了,得多心疼。”
    姚寒山:“他一个大男人哪知道心疼人,还是小闺女好,瞧瞧师傅有你,连这食为天都吃得起了。我可得多吃几口,要不然回头又没得吃了。”
    说完,他又狼吞虎咽了起来。
    沈绛满眼欢快的看着姚寒山吃东西,托着腮帮子,突然软声喊道:“师傅。”
    兴许是她声音太过甜美,惹得谢珣也同时抬头看着她。
    姚寒山正好在吃一个粉蒸丸子,一口下去,险些没噎着。
    “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除夕夜这些人到底还有什么勾当?”
    姚寒山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每次这么乖的时候,准是有事儿求着我。怎么,想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啊。”
    沈绛立即否认说:“没有,这些扬州贪官,搜刮民脂民膏,私立各种名目的税,弄得百姓名不聊生。如今还有江北流民一事,那些无辜流民不知道被藏在何处受罪,这些的人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
    她说的天花乱坠,姚寒山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甚至还倒了一杯酒,一口干掉。
    喝完啧啧两声,道了一声好酒。
    这一番动静彻底热闹了沈绛,她双手撑着桌面,霍地一下沾了起来,原本一脸笑意的脸颊渐渐严肃,眉头微皱着,朝姚寒山看去,说道:“先生,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吃吃喝喝吧。”
    原本沉默不语的谢珣,立即伸手拉了下她的衣袖。
    岂能对自己的授业恩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饶是他对沈绛,有一千一万个纵容,此时也忍不住要阻止一番。
    姚寒山被她吓的,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被呛的连连咳嗽,他抬起手指着她:“我说是不是为师打小教训你少了,你怎么如今还这般沉不住气。”
    “那些无辜流民,你以为我就不生气,可你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吗?”
    沈绛面无表情答道:“城西松子林再往西二十里的一座山附近,那里有铁矿。而且传说那里有野狼群,去年咬死了好几个上山打猎的猎户,所以这一两年都没去了。”
    姚寒山呆了一呆。
    他瞪大眼睛瞧着沈绛,有些惊叹道:“我倒是真小瞧你们了,来扬州不久,居然知道这么多。”
    “您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来开铺子的吧?”沈绛轻笑。
    因为沈绛对于那个温泉庄子的温泉水变红,她推断出附近可能有铁矿。
    大大缩减了暗卫们寻找私矿的时间。
    果然他们在城西一处叫松子林的地方,打探到这附近的村子,在最近一年居然都搬空。
    一开始是因为是因为几个上山打猎的猎户,被野狼群攻击咬死。
    之后村民准备上山报仇,不知为何,反而又损失了好几人,一下传出了那边闹鬼的传闻。
    扬州府衙立即派人前去查看,后来村民陆陆续续搬离。
    这方圆几十里再无人烟。
    如今看来这些狼群、闹鬼,都是人为搞出来的,有人私自开了铁矿,又怕被附近村民发现,赶紧用人命恐吓村民搬离。
    听闻县令还补贴了这些村民银两,帮助他们搬家,当时县令被村民称赞不已。
    姚寒山放下筷子,不再卖关子说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么多,那我就直说了吧,他们打算除夕将这批东西运出海之后,就对私矿里的矿工下手。”
    “下手?”沈绛忍不住道:“这么多灾民,难道他们就敢真的全部坑杀了不成?”
    姚寒山:“私采铁矿,铸造兵器,贩卖私盐,这些人干的杀头事还少吗?天高皇帝远,他们以为只要杀了进京告状的穷书生,就能瞒天过海,也不想想,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吗?”
    说到这个,姚寒山忍不住问道:“说来,我还要问问你们,究竟怎么知道扬州的消息?”
    沈绛想了下,低声说:“先生,你说进京告状的穷书生,你可认识这些人?”
    这些书生进京告状,乃是秘密之行,得知此事的不是扬州这些贪官污吏,就是与书生们有密切来往之人。
    果然在沈绛问出此话,姚寒山眼中闪过光亮,他忍不住兴奋道:“你可是见过这些书生?”
    沈绛如实坦白:“我只见过其中一人,他名叫陈平,我遇到他时,他正被人追杀。”
    “陈平。”姚寒山高呼这个名字,激动不已。
    他道:“灼灼,如今陈平身在何处。”
    沈绛见他神色这般激动,不忍将事实说出,只是她左顾而言它的模样,一下让姚寒山明白了过来,重重叹出一口:“他们离开扬州,前往京城之前,就明白,自己九死一生。”
    “当时我们救下陈平时,他早已深受重伤,强撑着一口气,才坚持到最后。”
    沈绛声音又轻又慢:“陈平与我说,他们一行八人进京告状,兵分几路,却还是被追杀。哪怕他逃的最远,依旧还是没能活着入京。他在临终前,将身上的御状与证据,都托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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