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就行,反正就是在厨房里做饭,也不总在外面呆着。更不用上山上送饭。”张秀枝舍不得花钱,“等开了支。你到镇里去,我在家里做饭正好。”
“姐,挣钱是重要,可身体更重要。”张秀兰知道现在多争论这事也没用,和着衣躺在热乎的炕上,到是难得的心情好,“出来打工多好,能挣钱还不用在家里受气,到还是在外面好。姐,咱俩就别回去了。”
“好是好,可是你得嫁人,也不能一辈子不回家,我就是也要回家的,尚刚强只要同意离婚,我要回家的。”
“家咱们当然要回,回也不是现在回去。”张秀兰也没有想过一辈子不回去,“至于结婚的事,以后再慢慢说吧,我还想着有钱之后想继续念些书。”
“对了,你说这个,我才想起来,那次你不是和我说你要上学吗?怎么又没信了?是不是妈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是她把我借来的书烧了,我也看出来了,在她的眼里,最要的只有儿子,咱们都是给她做苦大力的。”张秀兰不愿多这事,“姐,睡吧。”
一天的两顿饭一起做,早上直接再把晚上要吃的大碴粥直接放在锅里熬上,一白天都不用再干活。
张秀兰说完最后一句,就忍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秀枝也闭着眼睛想事,不知不知觉了过去。
那边屋里的高大江没有上山,到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姐俩直到山上的男人们回来,院子里有了动静才惊醒,也不着急,理发头发,才出去收拾碗筷。
打那天之后,以后的近二十天里,高大江虽然冷冷的,到也没有再找过张秀兰姐妹俩的麻烦,就是碰到面,也只是冷哼一声,绕开也不多说一句。
石民到是与张秀枝熟悉起来,两人见面时有时还能说上几句,不过石民看得出来张秀兰并不喜欢他,所以每当张秀兰再场,都会知趣的走开。
第一个月开支的时候,胡老三坐着卡车上了山,说好十卡车的木头,只装满了七卡车。
胡老三的脸色不好,“老周,这咱们可说好了,月底要十车的木头,你们只弄了七车,这不是耽误我交工吗?我可都和对方说好了,要交十车,你说现在差两车怎么办?”
周术民脸色也不好看,“老三,别的不说,这天天工人都吃不饱,顿顿喝汤,哪还有力气干活?这让牲口干活,也得给牲口吃饱吧?更不要说是人。”
“老周,你们说菜不够吃,我也让人把菜给你们送到山上来,现在你又说吃不饱,不是强词夺理吗?”胡老三再想到小舅子和他说过的话,越发的不满,“你找的那两个行不行,不行就再换两个人。”
“要不是张秀兰她们姐俩算计着来,这一个月怕后二十天就没东西吃了。”周术民也觉得这点上该和胡老三好好说说,“老三,你给的口粮太少了,这二十个大劳力,干的可全是体力活,不然你就弄些烧油的电锯,这样也能省些力,你舍不得使汽油,那这口粮上你在省,哪里能出活?”
胡老三心里也清楚这个,语气也没有先前强硬,站在院子里点然一只烟,往正从厨房里出来的张秀枝身上扫了一眼,眼睛微微一眯,“算了,既然这样说,那你们这几天加几天的班,把活赶出来,我也不下山,就是山上等着,至于口粮,这些先吃着,都往饱了吃,吃干的,等我下车之后再让人送。”
胡老三痛然这么痛快,周术民挺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到他留在山上要等着木头,到也没有多想。
可胡老三却有自己的想法,在看到瘦弱的和农村妇女不同的张秀枝,心里就有了别的主意。
当天,卡车就都下了山,定好三天之后再上山来,胡老三还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们下次来的时候再拉三袋子的小米。
现在这个年代,北方多种玉米和谷子还有高粱,没有水稻,大米多是从南方进来的,所以家家主食就是玉米面、小米、苞米碴子和高粱米。
周术民晚上还抽空去找了张秀兰单独说话,“这几天胡老三在这里,你还是按平时那样做,不用做好的。”
“我明白了。”张秀兰的聪明,一点就透,让周术民很满意。
送走周术民,张秀兰回来,见姐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秀兰带上门,走近跟前才小声道,“周叔是想让胡老三知道一下咱们平日里吃什么,到时他自己都受不了,到时在口粮上也不能太刻薄。”
“我说呢。”张秀枝拍拍胸口,“我还以为咱们哪里做错了。”
“姐,周叔刚刚来也没有说开支的事,等晚上我寻机会问问他,要是这几天能开,到时有卡车上山来的时候,咱们正好坐着车下去,走回来就行了。”一个月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张秀兰觉得过的很快。
“还是你去吧,我留下来。”张秀枝舍不得花钱。
“一起去,说好了。”张秀兰抿嘴一笑就又出了屋。
抬头看到工人都围在一起说话,还有些奇怪,正好石民走了过来,“那边说要加几天的班,把木头赶出来才开支,大家有些不满,正议论呢。”
对方主动示好,张秀兰也不好甩脸子,客气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转身进了厨房。
石民摸摸鼻子,眼里闪过一抹阴鹫之色,面上淡淡的,特别是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张秀枝时,笑容温柔的似春风,“秀枝,这几天就要开支,你下不下山买东西?要是去的话帮我买件棉袄回来?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人给做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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