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胡老三不用上山。交代周术民找人先做两天饭,就一定再找个做饭的去。
回到山下跟高丽梅一说,高丽梅这才放下心来,等这次再找人,就先交代胡老三找个岁数大的,这样高大江想动歪心思都不可能。
火车站那里,张秀兰买了最早的一趟车的票,是到大兴安岭的,张秀兰也想明白了。只有那边林场多,到那里找活也方便。
上车之后按着票找到位置坐下,张秀兰一颗心才落了地。车上的人并不多,车票花了十二块钱,张秀兰多的一分也没有动,虽然车站卖干粮和茶叶蛋也不贵,她却一分也舍不得花。
昨天下山带的窝头还有几个,张秀兰掏出一个。低头啃着窝头,车快要开动时。对面的坐置有人坐下来,张秀兰也没有多看,鼻青脸肿的,走到哪里都让人多看几眼,张秀兰也怕丢脸,大多数的时候都低着头。
“张秀兰?”头顶传来惊呀的声音。
张秀兰错愕的抬起头,看到对面笔直坐着的刘城,又快速的低下头,他怎么在这里?
刘城也挺意外的,不确认对面坐着的人是张秀兰,直到对方抬起头,他才相信没有看错,而且看到对方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刘城的意外也没有了。
被打成这样,不用想也知道她为什么没在山上做饭,而是在这里。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不安全,等到了下一站,我送你转车回家。”刘城没有多问,从斜跨包里掏出两个鸡蛋推到张秀兰的面前。
低哑的声音冷冰冰的,听在张秀兰的耳里,再看到他的举动,却让她红了眼圈,头低的更低。
她没抬头,“我不回去。”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这样回去,让村里人笑话,让父母笑话,她不甘心,而且受了这么多的苦,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她不甘心回到村里随便找个人嫁了。
她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刘城紧拧着眉,加上脸上那道吓人的疤痕,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生人物近的警告。
好在他们附近坐的人并不多,看刘城是个军人,也没有人多看。
“你先把鸡蛋吃了。”刘城收回目光。
张秀兰摸着肿起来的脸,也不抬头,“多谢,我吃饱了。”
另一只手把鸡蛋又推回去。
“这是命令。”刘城再一次把鸡蛋推过去,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你不吃,下一站我就送你回家。”
不容一点拒绝。
张秀兰知道这类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做,就是回到村里,她相信他也会有很好的理由。
火车早就开出了镇里,两边是高高耸立的树木,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张秀兰把鸡蛋握在手里,鸡蛋该是早上煮的,还带着余温,把另一个推到对面,“我一个就够了,刚刚吃了一个干粮。”
这次刘城到没有说什么,拿过鸡蛋几下拔了就放进嘴里,张秀兰打重生回来之后就再没有吃过鸡蛋,咽了咽口水,拔好之后咬了一小口,想不到如今吃个鸡蛋都这么难。
“谁打的你?”对面刘城骤然开口,对面的张秀兰一惊,咽到一半的鸡蛋也堵在嗓子口。
张秀兰憋的脸通红,用手拍着胸口,对面递过来的水壶也没多犹豫,猛灌了一大口,把鸡蛋顺下去,她才重重的呼了口气。
待看清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军用的水壶,张秀兰脸又热了起来,不敢看对方,“我再帮你重新打一壶水。”
语罢,像坐在针尖上一样从坐位上站起身去了打水的车厢,躲了好一会儿,知道躲也没用,才折回来。
一路走来,张秀兰的衣着和脸上的青肿,少不得又引人侧目过来,等坐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张秀脸又烫了起来。
上辈子她虚荣爱面子,这辈子虽然一直让自己改掉那样的毛病,可是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还是让她没有勇气抬起头面对四下里异样的目光。
水壶放在中间的小桌上之后,张秀兰就侧过头看着窗外,感觉对面的眸子一直在盯着她看,也装作不知道,浑身紧绷绷的却一动也不敢动。
刘城自是注意到她的紧张,起身去了过道那里抽烟,直到中午的时候拿了两个面包过来,一个放到张秀兰的面,人又走了。
有了吃鸡蛋那次的事情,张秀兰这次也没有客气,她也真的饿了,却吃的很慢,一个面包下去,到也饱了。
双峰林场到大兴安岭要坐一天一宿的火车,晚饭的时候,不等刘城过来送吃的,张秀兰主动买了两个面包,一个递到刘城那里,一个自己吃。
“我有钱。”却不想再踏刘城的情。
刘城也没有多说,拿起面包就着水壶几大口就吃了干净,晚上睡觉的时候,对面坐着刘城,张秀兰也不好意思直接躺到椅子上,只能趴到小桌子上睡。
才刚入春天,树上的叶子抽出来的叶子还不大,晚上车厢里也很冷,张秀兰翻出一件棉衣披在身上,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不过迷迷糊糊的总算是熬了一宿。
车是中午到站,下站之前,两人再没有开过口,早饭张秀兰又怕刘城给她,自己主动买的干粮。
这次两人各吃各的,刘城也没有给她买。
直到下车之后,刘城才叫住张秀兰,“你没有扑奔的人吧?我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再帮你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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