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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哪怕叫他重来一回,却终究绕不开这宿命,眼睁睁看着他想要得到仍旧毁在了他的手中。
    若非是他派来的人紧跟着他,那日他又岂会在那般情形下还对姜伊冷言相待叫她绝望跳江?弄得姜伊如今那副模样。
    季申道:“人总要有些奔头,你本性散漫甚至懦弱根本成不了大事,倘若不是给了你一个奔头,你岂能脱胎换骨逼自己坐上今日的位置?”
    “呵呵。”孟子方笑出了声,那一道飞溅在面上的血痕衬的他妖娆邪肆,多冠冕堂皇的话啊。
    孟子方手中的剑身抽动,在季申的脖颈上轻轻摩擦着,“说得真好,说得我真想再信了你呢。”
    “孟子方!”姜氏厉声呼喊道:“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忘恩负义,想想要是没有他何来今日的你,你已经背叛了他,你不能一错再错!倘若你今日杀了你父亲,我也不活了!”
    “好呀。”
    姜氏呼喊着,原以为能将自己当筹码,却不想孟子方扭过头来一声“好呀”应得干脆利落,不由怔住。
    “你要陪他去就去,到了地下,兴许我那早死的亲爹还等着你,你说不定也可以同他讲讲,你是怎么看着他对我好的。”
    孟子方的嗓音幽凉,那一双惑人的桃花眸中光彩愈发飞扬,仿佛是一种被压抑到绝望的疯狂终于渐渐失去了桎梏。
    “你说他为我好,那他愿意对季柏季达和我一样好吗?你愿意让他们去死士营愿意他们的手染上那肮脏的血吗?还是你愿意将他们放到最前线去让他们搏命?你愿意吗,他会这样做吗?你们不会。”
    孟子方语调悠然,可眼中却冷到了极致,母亲这两个字曾经是他在这个府中唯一的寄托和依靠,他以为那里会永远温暖,可从来都没有过,都是假的。
    “这么多年来无论我水里火里生生死死,你嘴上永远说的好听,可你从来没在乎过,你高高兴兴将我送进死士营里,你只会告诫我要为他卖命为季家鞠躬尽瘁让我报答季家的养育之恩,你只会问我为什么做得还不够好。”
    “你那么了解他,你难道会不知道他默许我和柔儿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可你从头至尾袖手旁观,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你只想你自己能在他面前站稳脚跟。”
    “你的儿子从来只有季柏和季达,何必如今在我这里演什么母子戏码,我现在不想取你性命,可你要去死我也不会拦着,你要是不死就安静一些,我今日只取他一人性命。他死了不要紧,起码季柏季达还能接着让你颐养天年。”
    孟子方没什么多的耐心与姜氏多讲,说的这些不过是同她揭开那些母慈子孝的伪装,连控诉的意思都没有,有些痛的前世就已经痛得麻木了。
    “多说无益,废话连篇说得我也累。”孟子方转过头继续同季申道:“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比我明白,你是要我动手送你一程,还是你自己伸头……”孟子方将剑锋贴紧他的脖颈,“往上一抹?”
    “父亲!”季柏大喊,“不要啊父亲!”
    “哥!”季达大喊,奋力挣扎着要往前:“你不要!你放了父亲吧哥!你要杀就杀我!哥!”
    “老爷……”姜氏无力跪下。
    那一声声凄厉,孟子方仿若未闻,冰冷的眸中只有畅快,季申一动不动地同他对视着,似是蛰伏的猛兽,便是虎落平阳亦不输王者风范。
    “看来……”孟子方的手腕轻动,眸中是渐起的杀气,“是要我亲自动手了?”
    “孟子方!”
    一枚铜钱忽然从横里飞射而来,身旁跟随的死士眼疾手快为孟子方挡下这一下,“铮”地一声刺耳。
    “孟子方你疯了!”赵谨克冲入院中,京九与院中的死士交手清理出道路,一队禁军跟着冲进来飞速将院中包围,形势翻转,
    “来得可真快。”孟子发勾唇冷笑,“碍事。”
    “孟子方,陛下的圣旨已经下了,封季申为太傅!”赵谨克呵斥道:“你眼下若是杀了他,便是刺杀朝廷命官,无论你位居何职陛下如何信赖你,都是要偿命的!”
    “圣旨是来了,那你来得及宣旨吗?”孟子方反问他,带着一种恶意的玩弄,“你猜猜是我的剑快,还是你把那一篇长篇大论念完快?”
    “你放肆!”
    赵谨克的眉目冷峻,这一年多的光景所有的计划都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走了,甚至连季申谋反的罪证都抹得一干二净,他原本以为姜伊那事之后孟子方的心思变了,可到头来却在这里等着他。
    “你难道想死!”赵谨克冷声问他:“你还没死够吗?你以为我不宣旨你就没事吗!”
    就算宫里都容不下季申恨不得他去死,可他到底是四朝老臣又是辅弼之臣,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没抓到谋反的实证总归还是荣养,但要是一旦有人动了手反倒打了朝廷的脸,朝廷绝不会轻饶。。
    “了无遗憾,”孟子方轻轻笑了笑,“这回肯定死得瞑目。”
    “那阿柔呢?你杀了他父亲!”
    孟子方笑得轻松,凉凉道:“又不是你杀的,你急什么。”
    “那姜伊呢?”赵谨克又问。
    孟子方唇角的笑纹淡了淡,却笑得更灿烂,“那只有……来时再给她当牛做马了。”
    话音未落,孟子方手中的长剑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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