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惟、严强、燕子七等人站在城墙外,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城墙,将城墙之上的人影看个大概。
“公主被带下去了,现在城墙上只有玉姑娘一个人了。”严强说道。
“我去救明玉。”燕子七说着向城墙冲,被严强一把拉住:“你去只会被弓箭射杀!”
燕子七突然甩开严强,指着身后跪了一排的将士,他们都是求楚惟舍明玉去攻城,燕子七双眼通红,大声喝道:“那怎么办!你们所有的人都想让她死,我不让!”
“子七,大局为重。”严强冰着脸,无奈地说道:“想想你的族人,若是汪京忠得势……”
燕子七方才的气势弱下来,是啊,他还有族人。他转头看向楚惟。
楚惟从看见楚矜和颜明玉在城墙上开始,除了说撤一句话未多说,如今汪京忠传话来,说是给他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候。
楚惟第一次犯难,曾经战场杀敌,不管敌军多强多狡诈,要么敌死,要么我死,所有的曲折迂回都是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赢。然而此刻,什么叫赢,什么叫输?他看向城墙边,墙边一排排的房子因为汪京忠的火球和火箭还在燃烧,此刻是黑烟滚滚,火光冲天,他身后有数名士兵受伤,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禁止攻城,因为明玉和楚矜在城墙之上。
他抬头望向城墙上,望向颜明玉,同时颜明玉也看向他。虽然并不能看清彼此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了彼此的对望。
“明玉。”
“楚惟。”
两人在心里呼喊。
“还有半柱香的时限。”汪京忠说道。
城墙上的士兵随即大声重复一句。
“将军!”众将士喊道:“请以大局为重,洛城内千千万万的百姓在等着您。”
“将军!”严强跪下道:“国家,国家,先国后家,汪京忠此时如此嚣张必有谋反之心,将军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燕子七的目光在众人与楚惟间来回环顾,他想救明玉,他想不顾一切地救明玉,可是没有办法啊!
楚惟双拳紧攥,青筋凸显,用尽所有力气压制内心的愤怒、冲动,他再次看向城墙道:“我当将军不为功不为利,只为保一方百姓平安。我若为皇,也只为大周子民安居乐业。倘若有人能够胜任,我愿拱手让江山。”
众将士一愣全部伏地,大喊道:“将军!万万不可啊!”
燕子七迈向城墙的步子顿住,他呆呆地看向楚惟,出世者的胸怀,入世者的态度,这样的一位骁勇善战心系苍生的将军,不该被汪京忠这等小人威胁。
同时,汪京忠看见了楚惟这方的反应,得意道:“看到没有?这样才是楚惟,大周的楚将军!杀敌时毫不留情,和他母妃一样,软肋就在挚爱上!想当年,先皇逝世,后宫诸妃也只有楚将军的母妃,在先皇前一刻死,她便后一刻追随而去,哈哈哈,果然是一模一样啊!哈哈哈,我就等着他把虎符交上来!”
汪京忠的笑声刺耳地传过来,颜明玉看着城墙外黑压压一片人,全部趴伏在地,她突然笑了,看向程文涛问道:“程文涛,你是如何背叛楚将军的?”
程文涛脸色一白道:“我没有,是母亲紧急召我回来......”
“你母亲?”颜明玉一脸嘲笑:“难道你这一生都愚孝下去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傻?”
程文涛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颜明玉继续说道:“你可知你舅舅汪京忠并非奉旨拿下楚将军,而是想取而代之!”
程文涛一愣,看向汪京忠。
汪京忠当即大喝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颜明玉看向程文涛,哼笑一声:“丽妃娘娘生产前后,汪大人均非皇上宠臣,为何捉拿自己亲弟弟如此重任交给汪大人?程文涛,你可知皇上已经驾崩,之所以让你站在这里,一不想让你为楚将军出力,二来用你来佐证'楚将军叛变'的谎言,让现场所有士兵信服,他才好发号施令,最后才是因为你是他汪京忠的外甥......”
“满口胡言!”汪京忠脸色涨红,暗想好厉害的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嘴,当即道:“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程文涛呆住。
颜明玉道:“汪大人,既然你觉得我是满口胡言,何必多次一举堵上我的嘴,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堵上,给我堵上!”汪京忠喊道。
出于为自己的身份考虑,汪京忠并没有绑颜明玉和楚矜,他的心里也是鄙视她们,认为就算让她们跑,她们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因此颜明玉此时完全可以自由活动,她快速躲到程文涛身后。
程文涛反应过来,问:“舅舅,明玉说的对吗?皇上已经驾崩了是不是?楚将军没有叛变,一切都是您的安排是不是?”
“胡说八道!”汪京忠矢口否认,掏出圣旨道:“皇上圣旨在此,岂由她诋毁!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舅舅!”程文涛伸臂拦住。
汪京忠看向程文涛,此时不宜与程文涛起冲突,他转眸看向他的亲信,他的亲信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酒坛砸向程文涛。
颜明玉一句小心刚喊出,程文涛微微侧了身子,然而,还是被狠狠砸到,后脑流血,同时他栽倒在地。
这时一炷香即将燃尽,汪京忠已经进入癫狂状态,楚惟已接过虎符,准备向这儿走来。所以汪京忠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程文涛敢拦他,他也要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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