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王有正娶了卫氏,这是王有财心中一直难以纾解的疙瘩,当年他就不喜欢秦氏,更喜欢貌美柔弱的卫氏,可惜他娘强行帮他选了秦氏。
王有财拿出来一根棍子,那棍子极其结实,是王老爷子发明的家法,儿子若是犯了错,拿着这东西往背上打,只肖一下便会皮开肉绽。
卫氏吓得直抖,赶紧抱住王有正,哭道:“娘!不能打相公!这些年相公为了大房牺牲了多少,娘也都知道,为何非要这般对待相公呢?”
她一哭起来,就显得楚楚可怜,王有财更是嫉恨自己弟弟娶了这样的美娇娘,抡起了棍子就走到王有正身后。
“二弟,爹爹不在了,你也应当知道,长兄如父。如今娘要罚你,大哥也是不得不从之,委屈你了,二弟。你且忍受一番。”
王有正脾气倔强,且内心深处还在赌,他娘当真如此偏爱大哥?就因为他不肯无怨无悔地对大哥付出,就要责打他?
他直接脱掉上衣:“家法便家法!有何可怕!”
福妞也扑上去:“爹爹!”
她心疼她爹,哪里舍得她爹挨打呢?
卫氏跟福妞都在旁边流泪,王有正却倔强得很,郑氏冷笑:“给我打!”
牛蛋跟翠翠在旁边看着,笑了起来:“爹!打呀!二叔这般无情,偷偷吃鱼,不顾咱们,就该打!”
王有财抡起来棍子就要打下去,卫氏与福妞心疼至极,都扑上去护着,王有正却一把推开她们:“莫要担心我,这棍子我自小到大挨了不下十次,再来一次又何妨,我倒要看看,王家的棍子到底能不能将我打死!”
他话音一落,那棍子就飞了下去,却不想还未触到王有正呢,棍子不知道为何莫名断了,那断了的一截直接飞了出去。
因为棍子飞得太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飞到了哪里,就见牛蛋哭喊尖叫起来。
“我的眼!我的眼!”
郑氏一惊,立即站起来去查看,却瞧见牛蛋的右眼被王有财手里断了的木棍砸了一下,此时通红,根本无法睁开。
王有财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他怎么知道会这样!
郑氏气得怒斥:“畜生!你儿子的眼你都不顾!”
两人也顾不得再赖在二房,赶紧带着牛蛋去找大夫看伤,牛蛋哭得撕心裂肺。
见他们走了,卫氏才松了口气,但郑氏才走到门口,却回头冷笑:“老二,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肯认错交出来银子,可莫要后悔!”
王有正刚穿上衣裳,表情冷漠:“娘,儿子没错。”
郑氏眼神沉了下,扭头走了。
虽然说这场闹剧勉强平息了,可卫氏心里还是打鼓:“相公,娘方才走的时候似乎在酝酿什么大事,你说,她会做些什么?”
王有正眸色深沉:“咱们只管过好咱们的,这些年,你我二人问心无愧,吃了无数的亏,他们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与咱们无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不了,与我断绝关系。”
这样的娘与大哥,他不要也罢!
卫氏心里一疼,安慰道:“相公,我跟福妞会一直陪着你的。”
福妞也立即说:“爹,您莫要难过,福妞跟娘一直都陪着您。”
这下子王有正才露出了笑意,把妻女都搂在怀里:“我都知道。”
大房那边因为秦氏的胳膊受伤,牛蛋的眼睛也受伤,倒是忙了起来,也没空再找二房的事情。
厨房是很有必要起的,最终秦氏与郑氏只能心疼地抠出来自己攒的银子,勉强起了一间屋子当做厨房,但秦氏的胳膊虽然接上了之后却时不时地就疼,牛蛋也一直嚷着眼睛疼,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大房人心里不舒服,只能拿王翠翠出气,谁让她是丫头片子呢?
一天一顿骂,隔天一顿打,王翠翠日子艰难,出来打猪草时遇上福妞便拿眼睛恶狠狠地盯着。
“大槐树底下那猪草是我日常都要去打的,你不许去!”
那里的猪草长得好,一会就能割上一小筐,王翠翠想独占。
福妞还懒得跟她去一个地方呢,她提着小篮子就走,打算去其他地方寻些猪草。
今日出来,福妞不只是想割猪草,还打算着能不能采些蘑菇,前几日下了一场雨,估摸着新长了不少的蘑菇。
她去了稍微偏的地方,打了小半筐猪草,就发现了一堆蘑菇,欣喜之下正要去摘,却见王翠翠又来了。
王翠翠大声喊:“福妞!那蘑菇是我的,你不许采!”
福妞原本快乐的心情一下子都没了,她回头看着王翠翠:“你怎么阴魂不散?整个碧河村都是你的吗?明明是我先看见的蘑菇,为何就是你的了?”
王翠翠把在家里受到气全部撒到了福妞身上,她走过去几下踩烂了蘑菇:“那行,现在是你的了,你采呀?”
福妞一下子愣住了,看着被踩的稀烂的蘑菇,一下子伤心又气愤,她握住白嫩的小拳头:“王翠翠,你别欺人太甚!”
王翠翠可不怕,她知道福妞娇生惯养的,平素在家顶多干些轻巧的活儿,哪里有什么力气?若是打起架来,她绝对能把福妞骑在地上打。
可惜,福妞没想跟她打架,倒是哭了,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掉。
王翠翠哼了一声,提着一筐猪草哼着歌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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