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体力有限,时间也定得不长,阿哥们没有等多久就只见到四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出了林子,舒兰心里早就有了计较,虽是等到男人们来了才使出全力,可大福晋身子本就不好前半段使力太猛后半段便是后继无力,这般之下,等底下人清点完猎物竟是不相上下,闹得众人的面色颇为精彩。
“四弟妹倒是身手不错,四弟在这上头不行,这样一来还真是互补得很,只是瞧着这般熟练,莫不是从小就学这个去了吧?”
“大哥这话可是酸得人牙都要倒了,可别是连虎父无犬女这道理都没听过吧?费扬古一向武艺出众,说起来当初大哥学武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找人比划还没少被打趴下过,怎的眼下里都记不得了?”
“你!”
胤礽这话可谓是戳中了胤褆的软肋,一来是一直以为自家福晋必是能独占鳌头给自己挣挣脸结果反被打了脸,二来是伊尔根觉罗氏虽是大姓,可是大福晋娘家确实不怎么样,压根不能跟身为步军统领且得康熙宠幸的乌拉那拉家相比,便是双重夹击的只让他再度憋红了脸,而舒兰不好说什么,客套了几句就回了胤禛身边,小声的说起了话——
“我听苏培盛说您向来有些畏寒,过不了两个月便是要入冬了,我专挑着毛色光亮的打,这么一堆想是给您做件衣裳是尽够了。”
“我就说你放着眼前的猎物不打东张西望的是在做什么,亏得你这样有心。”
在德妃的刻意为之下,胤禛知人事以来所接触的便都是汉女,表现出来的自然都是娇柔和小意,而陡然间见到这英姿飒爽的场景,看着舒兰这与平日里那股子沉静端庄大相径庭,脸上透着红润额间泌着细汗的爽利模样儿,不由得略有些出神,而回过神来瞧着对方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又觉得熨帖进了心底,语气亦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折腾了这么半天可还受的住?”碍着这么多人在,胤禛不好表现得太过亲昵,只能是目光从上打下打量了一遍,看着舒兰泛红的手指皱了皱眉,“怎么也不带个扳指?这弓弦硬得慌,眼下里瞧着没什么明个儿起来怕是要肿了。”
“只记得您的衣裳可不就忘了?便干脆指着您给我挑个好的权当赏赐了。”
舒兰知道这是胤禛发自内心的关怀,自然也不端着作着,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样儿,嘴上亦是说得有趣,直听得向来在人前板着脸的胤禛嘴角也不由得勾了一勾,而正在此时,身后却是突然响起一道兴冲冲的声音——
“四嫂,你好厉害!”
胤俄向来不喜欢读书,一看到书本就觉得眼前发晕,对这骑马射箭不由得份外上心,而这也是除却胤禩的确有个人魅力且宽解了他失母之痛外,他会跟其交好的缘由之一,毕竟兄弟里头这方面最强的莫过于太子和胤褆,可太子主要是忙于政务鲜少在这上头去抢风头,胤俄在心底里便很是有些崇拜胤褆,只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样便算是给自家额娘争了口气,也好省得旁人背地里说起他就是草包草包的没个完,然而兄弟们之间围猎每年里头没个十次也能见上个三五次,这女人们之间的比试却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不由得又是新鲜又是眼前一亮,趁着那帮子人又开始你来我往的当口儿就凑了过来。
“我看宫里的女人每天不是绣花就是烧香拜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意思得紧,还是像你这样有意思,就像太子爷说的一样,是费扬古教的?”
“十弟,你……”
“可不是?我阿玛是个粗人,不教这些难不成还要他教读书绣花吗?”
胤禛对舒兰很是满意,便是对费扬古也很有好感,言谈之间皆是以岳丈相称,太子便罢了,毕竟身份高贵,大阿哥也算了,横竖长幼摆在这儿,可听着胤俄也是跟着这么叫且话说得没规没距的就觉得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可是舒兰早就瞄上了胤俄哪里会让他两句话将送上门的机会赶跑,一边扯了扯胤禛的袖子止了他的话头,一边便是扬着和气的笑脸将话说得很是有趣——
“这天下间的女子总不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宫里跑不开规矩这在宫外总是得松快点,不然就像你说的岂不是太没意思了?”说着又压低了点声音,“我这话只跟你说,你可不许跟旁人说,若不然回头等你娶了福晋四嫂就找她告状去。”
“哼,我才不怕呢!”
胤俄眼下里不过十二岁,虽是因着温僖贵妃的逝世让他极速成长了起来,可骨子里其实还是个小孩儿心性,瞧着舒兰非但不像旁人那样要么是他不屑要么是几近谄媚亦或是张嘴规矩闭嘴规矩,反而说话没一点架子又让人很是合意,脸上不由得带了点轻松也多了两分笑意——
“不过你放心好了,爷就像那么大嘴巴的人?”
“那敢情好,说起来,当时我进门的时候恍惚还听见你来添热闹凑好意头,两两相加之下,四嫂倒也不好小气了,正好今个儿打了点皮子,虽说肯定比不得你们打的那些好,也横竖是我的一番心意,回头就让底下人给你送过去,做个围脖或是护膝也总是好的。”
“呃?”
胤俄倒是没想到舒兰会突然提起这一茬儿,且还给他备下了礼,他是阿哥里头出身尊贵仅此于太子的主儿,有钮祜禄家嫡系护着,什么好的精贵的他都没少见,便是对长辈们兄弟们送来的东西皆是没太往心里去,然而眼下里却是不同,舒兰本就是当过额娘的人,知道对待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再加上话说得虽然听起来不经意甚至像是个顺水人情,可又实在是句句熨帖,便是让他恍惚间想起了当年自家额娘那为自己操心前操心后的模样儿,如此,回过神来再看向舒兰的时候就只见胤俄难得的带上了一点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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