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嫂,您怪如玉做什么?这档子事儿可是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事情闹成这样我也不怕话说得不好听,您作为当家主母自有您为难之处,客随主便的我原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来发作,可是这个马佳若惜实在乖张放肆,今个儿若没个结果我的颜面又该往何处放?我虽身为皇家媳妇万事要朝皇家颜面着想,可眼下若是揭过了这一茬儿,日后是不是但凡是个得了点好颜色的奴才都能够欺到我头上来?便是您一莫要怪如玉丫头,二莫要怪弟妹不懂事不留情了。”
“十弟妹,你……”
既然要将事儿闹大,那就少不了得多找些人来搭场子,可要想不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让人捕风捉影的指着她容不得人或是公报私仇,就少不得得让旁人,比如当事人之一的十福晋来起话头,便是直到这会儿,才见她略带难色的将目光转到了犹自一脸不忿的大红身影之上——
“若惜,你怎么说?”
“我……”
“福晋恕罪,若惜年纪还小不懂事枉费了您的一片心意,原本奴才想着您特特找了嬷嬷来教若惜规矩,这么些日子下来理应是规矩了不少,却没料到……都是奴才这个做姐姐的管教不周才闹成这样,不光是给十爷寿宴添了晦气还冲撞了十福晋,奴才愿以身代之,任十福晋处罚以全福晋立场。”
“你这话……”
“哎哟,我说这戏看得好好的突然来上这么一茬儿本就已经够闹心的了,眼下里这错也认了,软也服了,八弟妹可别真是想将咱们所有人的兴致都扫个干净才称心吧?”
若兰这话听起来像是放低了姿态只求网开一面,可字字句句却无不在指着是明珍越过她这个亲姐姐,将教若惜规矩的事儿给揽了过去,眼下里闹成这样谁也别想摘个干净,倒不如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若是放在之前,明珍便是心中再怒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或许也就忍了,然而眼下里还有一盘大棋要下她又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了,可正当她脸色一变准备发难的时候,一旁看她为难看得正高兴的大福晋却是突然开了口——
“说起来咱们虽然都各自建府而居了,可皇家里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到底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先前八弟妹对我有所误解,弄得我旧病复发我不也只让你认个错就罢了么?怎么到了眼下里竟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了?便是不给我面子也得朝咱们寿星看,不然这白白折腾了一番还上了心上人,这寿辰岂不是还不如不过?”
“大嫂您……”
“心上人?呵,大嫂这话倒是说得有意思?在大嫂眼里竟是没有我这个弟妹,只有这个以下犯上的贱蹄子最精贵了?先前就听闻您身子骨不太好,我也知道我性子冲一向不敢与您走得太亲近只怕一不小心就冲撞了您,可今个儿事至如此却是丑话说在前头,大嫂若是执意袒护,就莫要怪我这个做弟妹的不尊重了!”
“你!”
大福晋一向是眼高于顶,只觉得除了太子妃以外所有妯娌都该敬着她巴着她,而十福晋性子爽利受不了那些个弯弯绕绕阴阳怪气,妯娌里头只跟舒兰走得比较亲近,这不是一路人自然是看着两两相厌,再加上这会儿本来就是气头上,听着这越听越不痛快的话十福晋当然就越发的没了好性儿,张口就反击了起来,直将大福晋气了个仰倒,而正当此时,听到后院传来消息心知不对的众阿哥们也终于赶了过来,将事儿弄得越发乱腾了起来——
“十弟妹,你这还有没有上下尊卑,懂不懂长幼有序了?你怎么敢这样跟你大嫂说话?可是连我这个大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哥这话就有意思了,说起来这也是老八老十之间的糊涂账,这当事人还没说什么怎么就轮到咱们这些个做客的说什么了?大嫂既然身子不好就当好好安养着才是,若不然这一个不小心气坏了该算谁的?”
“太子爷您这话可就太偏颇了吧?喂,老十,你可别是真的喝懵了吧?还不管管你家福晋,闹成这幅样子叫八哥多为难啊?”
“九弟不要这么说,说起来也是我没安排妥当这才弄出了这么个烂摊子,十弟妹,八哥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便是看在我的颜面上暂且揭过这一茬儿回头再计较如何?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老十的好日子不是?”
“就是,十嫂你性子本来就急,先前皇玛嬷都让您收收性子别太要强了,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的为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总不能就为了您心中痛快闹得咱们大家伙都不痛快吧?”
“十四弟!为兄为嫂的说上几句也就罢了,做弟弟的怎么好妄自掺和?旁人我管不了,若是任着你胡说惹得十弟妹不快我回头怎么跟额娘交代?还不快快噤声!”
“四哥,你!”
人多就嘴杂,嘴杂就纷争起,若是按着明珍记忆里的模样儿,眼下里不过是如玉和若惜落水,抛开身后背景明面上二人的位分差不太多,碍着老十寿辰打个趣也就罢了,或是说没有这么多人跟着拉偏架,诚心诚意的认个错再打个哈哈可能也就罢了,可偏偏眼下里不然。
一个起了头其他的就都不甘落后,且还各自为营各自心中有一本账说出来话互相针对,便是再小的事也一来二去的闹成了大事,如此,十福晋自是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只觉得明明受害的是自己,到头来却还成了的得理不饶人的罪人,便是一来埋怨上了没脑子的胤俄,二来给胤褆胤禩胤禟胤祯通通记上了一笔,连带着也对本就恨之入骨的若惜越发不肯善罢甘休,气得满脸通红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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