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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毓庆宫有消息传过来了,说这几日德妃娘娘可是传召了不少秀女去永和宫相看呢!”
    “哦?”
    宫里宫外虽是只有一墙之隔,可出宫建了府总归不像从前在宫中那般来得消息往来方便,加上德妃接连在舒兰手上栽了好几回之后也加强了防范,即便未必就把永和宫围成了个铁桶,也从根本上多了不少的阻断,便是舒兰干脆找上了主理宫务之一的太子妃,听着是毓庆宫来人不由得挑了挑眉。
    “可知道跟哪几家走动得比较密切?”
    “回主子的话,那些个高门大户出身大有来头的倒是没怎么入德妃娘娘的眼,除了钮祜禄家的一户偏支之外,便是只瞧了汉军旗和蒙军旗的丫头。”
    “钮祜禄家的偏支?”
    “正是,据说是四品典仪官钮祜禄凌柱的次女,钮祜禄玉柔。”
    德妃位至四妃之一,膝下长成的有二子一女且还帮着襄理宫务,便是甭管出身如何家世如何,宫外总是会有不少阿谀奉承几经讨好之辈,比如说虽然暂未站明阵营却到处结缘的钮祜禄家,就也与其娘家有所联姻,这般之下,深知其中关系的李嬷嬷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皱起了眉,不由得连忙又接过了话头。
    “主子莫要多虑,这凌柱虽也是姓钮祜禄,但离嫡系那一支却已然隔了不知道多少层,平日里除了族内大事之外两家几乎就没怎么走动,便是德妃娘娘再是看中了这一头别有什么想头,那丫头背后也没得什么值得依仗的,更别说这小门小户出身能不能扶得上墙还不一定。”
    “唔。”
    舒兰压根就没留心听李嬷嬷后面这老大一通细说,而是紧紧的皱着眉,脑中转动得飞快——
    胤禛并不是贪恋美色之辈,便是登基之后虽然因着祖制和宗室的压力,还是往后宫中添了些人,可实际上真正占有一席之地的却仍大多是藩邸之中的几个旧人,比如后来得封贵妃的年氏,得封齐妃的李氏,得封懋嫔的宋氏,得封裕嫔的耿氏,和得封熹妃的钮祜禄氏。
    这其中的李宋二人暂且不说,年氏不管其自身有几分能耐,能够德蒙荣宠且被追封为皇贵妃总是多多少少因着家族的缘故,胤禛用年羹尧也防年羹尧,便是给了她荣光却从未保下过一个她所生的孩子,也并未因着她的缘故就对年羹尧法外开恩手下留情,可谓徒有表面的光鲜。
    至于耿氏,虽说养大了弘昼顺遂一生,比起年氏算是有所依仗,可是因着实在一般的家世出身和略显木讷的性格,不光是自身从未多得过胤禛的什么青眼,连带着弘昼也几乎从未被胤禛纳入过继承人的考虑范畴,只能眼睁睁看着弘历出挑出彩,自家孩子则为了避免忌讳装疯卖傻,一辈子下来除了宫妃本就享有的富贵荣华之外,顶天就多了个老有所依。
    如此之下,真正值得舒兰上心的自然是出身于满军旗大族,又生下了弘历跟着水涨船高,然后顺风顺水爬到妃位帮着襄理宫务,成了最后赢家的钮祜禄氏。
    上一世,钮祜禄氏是赶着弘晖夭折的后脚,康熙四十五年才跟着耿氏一起进的门,进门那会儿不过是虚年十四,便是舒兰虽然知道这回选秀,府里头少不得在德妃的安排下添人,却没料到会是眼下里本应该才十岁的钮祜禄玉柔……难道说因着自己的重生,连对方的年岁都跟着改变了?
    舒兰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但因着自己的重生原就很多事情已然脱离了当初的轨迹,横竖她必然会保下弘晖,有嫡长子在前弘历再是出身满军旗也没了当年的紧要,连带着注定了钮祜禄氏就没了那个咸鱼翻身的良机,她倒也懒得在这上头多做纠结,只想着若是对方是个乖觉的,大家相安无事也不是不能,然而她却没有料到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宫中的动静就让她飞快的推翻了自己的这番想法——
    “你是说那钮祜禄玉柔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儿?”
    “说起那钮祜禄玉柔也算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底下人传来的消息皆说那钮祜禄凌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平庸之辈,在前朝混迹了这么些年且有钮祜禄这个大姓撑着也不过混了个四品官,家中亦是不至于窘困却也不怎么殷实,然而那丫头进宫不过短短数日,却像是散财童子一般将储秀宫内外打点了个遍,且还将手给伸到了永和宫,直叫近日里德妃娘娘传召她越发的勤快。”
    想着自家主子对那钮祜禄家的秀女来得如此上心,身为贴身嬷嬷的李嬷嬷方嬷嬷当然没白闲着,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差把那钮祜禄玉柔的品性家世种种查个底朝天,更别说在宫中闹出的幺蛾子,第一时间就捅到了舒兰跟前。
    “宫中那些个奴才原就多是风吹墙头草哪边旺就往哪边倒,眼见着这丫头如此得德妃娘娘青眼,自是少不得阿谀奉承借机讨好,连带着秀女之间也皆是多给她几分颜色,然而原先也被德妃娘娘传召过几次的耿德金之女耿氏却偏偏是个木讷的,便是一个不让一个不休的,可不就闹起来了吗?”
    “耿氏……”
    方嬷嬷语速飞快,舒兰的脑子也跟着转动得飞快,且十分精准的抓到了其中最为关键的部分——
    不得不说这陡然而来的一出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原因无二,虽然生下弘历之后钮祜禄氏身份大不如从前,入主内宫之后打理起宫务亦算是井井有条,看得出是心有丘壑之辈,可刚入府那几年却还是十分乖觉的,除了那该分得的每月的几日侍寝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存在感,这也是舒兰之所以并未对其特别上心的主要原因,如此,听到其像是变了个人突然这般长袖善舞,她自是倍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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