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害得自己斥责了程氏一番,得罪了程家世子爷!
既损失了东西还与程家结了怨……
老夫人顿时觉得自己不如昏死过去算了。
看着老夫人脸色又青又白,穆氏心里有数她在心疼什么,但只站在那边不开口。
直到老夫人脸色潮红呼吸粗重开始低声哼哼,眼看着是气太大憋得狠了,就连叶之南都惊叫声“母亲”去给她拍背顺气了,穆氏才将罗纱放到程氏怀里抱着,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镯子放到桌上,说道:“这是我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赐的,自然是比不上叶家那个好的,只是想将它送给老夫人跟您老道个歉,希望您看在孩子年龄小不懂事的份上,打坏镯子的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这镯子成色极好水头十足已是非常难得的了,又是皇后娘娘赐的……俩镯子两相比较,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老夫人听了穆氏的话后就气顺了,再瞧向桌子,顿时双眼蓦地一亮。
她慢吞吞拿过镯子放到手中,观赏了半晌,是越看越喜欢,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她心满意足地说道:“虽然坏了的东西极其重要,但那是小孩子无心之失……”叶之南低声唤了声娘,老夫人也不管他,只将镯子瞧仔细了,越看越喜欢,最终一锤定音,“……那就算了吧。”
叶之南不甘愿地握紧了拳,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母亲将那镯子已经戴到手上了,再想想那穆家的身份,他也只得叹息一声后作罢。
☆、11所谓胆大
罗纱躺在母亲的怀里,却是不管大人们如何,只在穆景安兄弟俩间来回地瞧。
方才听穆景霖主动认错,她就有些想通了兄弟俩刚才在讨论的是什么,只是她不明白穆景安为何会帮母亲——若她没记错的话,是穆景安授意穆景霖去这样做的。
只见穆景霖在穆氏摘镯子的时候就开始低着头往后退,到了穆景安的身边后,露出笑脸朝他伸手。
穆景安微笑着,露出了浅浅的梨涡,从腰间解下方才他一直在摩挲的那样东西物放到穆景霖的手中。
穆景霖当下就欢喜地咧开嘴无声地大笑,但也只一下下,就忙将东西塞进了怀里,急匆匆迈着小步走回了穆氏身后。
罗纱瞪直了眼。
穆景安送给穆景霖的那东西,她是认得的。方才在厅里的时候,穆景安还拿着那把小金刀向别人炫耀,说是前些日子父亲定国公送他的生辰礼物,据说是从番邦人手里搞到的,根本买都买不着。
这么个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送人了?
难怪穆景霖肯背个黑锅来做这事。
以他定国公府嫡次子的身份,就算什么东西都不给老夫人,只单单认个错儿,这事估计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穆景安想帮忙的心,罗纱是明白了,只是她搞不懂,穆景安既然都舍得用那小金刀来做交换,怎的不亲自来“顶罪”?
反正叶家人伤不到他分毫,那样做起码小金刀还能在他自己手里,岂不是更划算?
这家伙,实在难懂。
罗纱摇摇头,既然想不通便不再去想,现在的母亲安然无恙,这便够了。
穆景安的好意,她搁在心里,等长大后有机会了,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报答他便是。
方才一直紧张着还不觉得,此刻一放松下来,罗纱极快地沉入了梦乡。
穆氏见状,就又从程氏怀里将她抱了过来。
虽然说镯子被摔的事情解决了,可程氏被刘姨娘诬蔑一事,还没有着落。
一码归一码,后面这件,更是重点。
眼看老夫人摆出副“老人家不跟小孩子计较这事儿就算了结了”的表情起身准备离去,程瑞达不慌不忙将人拦了下来。
“这位……”程瑞达点着刘姨娘,“不知老夫人准备如何处置?”
一句话成功将沉浸在幸福中的老夫人瞬间拉回了现实。
对啊!这事儿怎么办?
严惩,她舍不得,毕竟是看着长大的自家侄女儿;不严办,看着世子爷的脸色可不太好……
老夫人顿时有些懊恼了。
这刘姨娘可真不是个省心的。没看清就别瞎嚷嚷,如今可好,怎的收场?
程瑞达夫妇看出了老夫人眼中的迟疑,不由都望向程氏。
刘姨娘诬蔑当家主母这事儿如今已经是十成十地摆到明面上的了,这位老太太居然还能这样不干不脆……妹子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程氏却是去看叶之南。她从来都不去计较婆婆如何,在乎的不过是叶之南的态度。
当她发现叶之南在面露担忧地看着刘姨娘时,程氏心里头那最后一点儿的犹豫也消失殆尽。
罢了,一个两个的都在为那人担心,却不曾问她一句半句。她若是心软,何苦来哉?不如凑着今日之事,该处置的就处置了吧!日后自己的心思要放在儿女身上了,可顾不得同那人多作纠缠。
“母亲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这事交给我来办吧。”程氏对老夫人笑得温和。
老夫人听到程氏主动将事情拦了下来,松了口气。自己将儿媳拿捏在手中这些年,可不是白做的,儿媳妇的软和性子她最明白,比起世子爷可好对付太多了。于是她欣慰地怕怕程氏的手,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那神情那语气,仿佛是在将自家孩子拜托给旁人照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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