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声音骤然变冷,“若是老夫人问起你的伤,你给我想仔细了再回答!说得不好的话,你就给我老死在这儿!”
待罗纱领了人拂袖离去,丫鬟忙上前来扶刘姨娘。刘姨娘却是挥挥手让她走开,自顾自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望着罗纱离去的方向边哼哼边细想。
将五姑娘最后两句话颠来倒去地琢磨了几十次,刘姨娘的双眼忽地亮了亮,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罗纱一回到晴夏院,就将陈妈妈唤了过来,仔细询问和甜汤有关之事。
“当时是红月煮的汤,因姑娘爱喝她煮的,所以一直没经过她人之手,只是她中间出去过几次,没在灶上一直待着。端汤过去的是红笺,路上遇到过红莲,因天色晚了,也没遇到旁的人。”
“红月煮的?一共几份?”
“三份,少爷也喝了碗,没出什么岔子,姑娘那碗本来在锅里一直温着,后来姑娘没喝,就倒掉了。”
那这样看来,就不是红月煮汤的时候出的问题了。
罗纱正细细想着是哪儿出的岔子,陈妈妈迟疑道:“会不会是金帘?”
她口中的“金帘”便是“红莲”,原本在老夫人的金秋院当差,后因为火盆子的事情惹恼了老夫人被赶了出来,罗纱便命人将她带回晴夏院,如今她是晴夏院的一个粗使丫头。
“她那样多事贪财的人,做不了这样仔细的事情。”罗纱说道。
若金帘有这个本事,当初偷偷拿走火盆子的时候,就不会被老夫人的人发现了。
于是,这事儿还是原本就在晴夏院的人做的。
这样想着,罗纱又觉得心累了几分。
“若想揪出此人,需得想些别的法子。”她捏捏眉心,说道:“具体怎么做,我再想想……”
陈妈妈深深叹息。
这晴夏院里伺候的人,除了刚来没多久年纪尚小的红蔻外,都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如今猛一发现其中有人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愤恨虽然有,但更多的却是伤心。
这时有人敲了敲掩好的屋门。
陈妈妈扬声问是谁,心下有些不高兴,因为在这样关好房门的情形下,一般有点眼力的都不会过来打搅。
谁知居然是阿二。
穆景安的手下都是极有分寸的,又怎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打扰?
罗纱便知他定是有急事,忙让陈妈妈去开了房门请他进来。
阿二一进屋就快步走到罗纱面前,拿出一物,严肃问她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37所谓镇纸
罗纱见他问话,定睛一看是那白玉镇纸,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拿。
阿二长臂一闪,转向陈妈妈问道:“可否请妈妈回避一下,我与姑娘有要事相商。”
虽然他说的好似是问话,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陈妈妈虽然知道此人是世子的随从,可在这种时候到底有些不放心,见罗纱点了头,才掩了房门出去了。
亲眼看着门合好后,阿二对了罗纱正色说道:“不要轻易碰它,虽说它本身无毒,可若是碰过它后不净手碰了唇边沾进口中,再吃进与它相克之物,怕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听他讲得这样严重,罗纱惊了惊,示意阿二将东西拿过来,她凑上前仔细看了看,问道:“这……难道不是寻常的白玉镇纸吗?”
“是白玉做的没错,可它浸过药且时日不短,药性就留在了里面。方才我看到这白玉可爱,想去把玩一番,谁知摸了下便发觉手感不对,琢磨了许久才发现问题所在。此药乃南疆所产,极其罕见,若不是我无意间曾经碰到过,怕是也认不出来。”
听了他的话,罗纱抿紧了唇,细细想了想他方才的话,问道:“那与它相克的是什么?”
“说来也是寻常之物,绿豆。”
“居然是这个?”
罗纱先是讶然,继而后怕。
幸好如今是冬季,府里不会去煮绿豆汤。若是夏季,恐怕早已……
最庆幸的是,穆景安将阿二留了下来,若是旁的人,还不一定能查出这样东西来。
罗纱感到眉间一跳一跳疼得更厉害了,忙揉了揉额头,又闭目沉思片刻。
此物是叶怀书总过来的,与他相关且能将此物弄成有这许多弯弯绕的东西,偏又叫人看不出来的,也只有他的生母孙姨娘了。
想到那恶人居然将手伸到了自己这边,而自己无意间将叶颂青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罗纱就心惊肉跳。
好在这时那人在暗自己在明,她还不知道自己知晓了这东西的害处,便是极有利的一点。
她蓦地睁开双眼,掏出帕子搁在桌上,指了它说道:“你将东西放下,这等毒物,你也别拿久了。”
阿二盯她看了片刻,见她说得认真好不作伪,忽地笑了,问道:“姑娘可有类似的玉?大一些的?”
“前些日子吴管事送来的玩意儿里有个羊脂玉狮子,色泽比这块温润一些,但是要稍小一点,却也差不了多少。”
“那不知姑娘肯不肯将玉狮子舍了。”
罗纱疑惑地望着他,阿二促狭地眨眨眼,罗纱有些明白过来,指了帕子上的东西问道:“难道你还能雕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不成?”
“我不行,”阿二咧了嘴笑,“但阿四可以。”
待阿二离去后,罗纱唤过陈妈妈,低声叮嘱她与丈夫两人暗中注意下府里各处可曾买进过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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