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罗纱不准备吃晚饭了要好好睡上一觉,红倚便给她吃了一颗安神的药丸。
罗纱睡梦正酣,朦胧中好似听到红绣和红倚的说话声。
“红倚,你给姑娘吃了什么?”
“就是安神的药啊,也没什么。”
“那怎的叫了这许久都醒不过来?”
“不知道,或许姑娘累得太狠了吧。”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罗纱刚要沉沉睡着,她俩的声音又再次出现。还未待罗纱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口中就被塞进了个药丸。
这药丸极苦,苦到罗纱口舌嗓子全在抗拒着它,偏偏不知是红绣还是红倚在她下巴与喉咙处按了几下,那药丸便被她不小心咽了下去。
罗纱被它的味道呛得难受,直起身来捂着胸口直咳。两个丫鬟却是惊喜地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罗纱感觉气顺了,眼睛也不睁开,摆摆手准备躺下继续睡,哪知却被两个丫鬟拦住了。
两人将她架到床边,扶她在床边坐好,自顾自给她穿着衣裳,说道:“今儿国公爷让世子夫人给少爷和姑娘摆了接风宴,世子爷和几位表少爷表少奶奶都会去,咱们已经耽搁了些时辰,姑娘可得快点儿起来了。”
这回罗纱可被惊醒了。
原本穆氏怕她累着,说了明日里才摆宴的,所以罗纱才放开了胆子去睡。没想到如今外祖父却是将宴提前了——他老人家发了话,谁敢不从?
可红倚的药太好用了,罗纱就算醒也没能醒得彻底,于是她半眯着酸涩的眼睛,催促着二人快一些,又让红丹红月准备些凉水给她净脸。
虽然急急忙忙紧赶慢赶,由于起来得较晚,罗纱去得还是有些迟了,舅父程瑞达、舅母穆氏以及三个表哥两位表嫂都已经到了,就连叶颂青,也已经静坐在屋中。
穆氏看了罗纱的样子,只觉得心疼,唤过她坐在自己身侧,不住问她身子怎么样了。
罗纱努力平息了下气息,先是见过了舅父舅母,回了舅母的问题后,便依次见过几位表哥表嫂。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两位年长的表哥与表嫂,几人笑着问候了她几句,给了罗纱见面礼。
礼物都是放在匣子里的,有大有小,罗纱谢过他们接过后便都交给了丫鬟拿着。
虽说舅父一家人很是热情,饭菜也很丰盛,可罗纱总觉得自己没醒彻底,再加上小腹时有时无地疼上一阵,她强撑着笑颜才吃完一顿饭,饭后又强忍着哈欠陪穆氏说了几句话,这才回了览芳院。
回到屋子后,罗纱也顾不得整理礼物,只吩咐丫鬟们帮着收整好,便自顾自准备去睡了。
谁知她刚进到卧房,就听到红丹的连声惊呼。罗纱本准备不去管了,可紧接着就听到了红月的几声惊叹。
红丹本就活泼,惊叫会儿便也罢了,可红月向来是个稳重的,怎会也如此?
罗纱心中好奇,就转回了外间,边走边道:“怎么了?”
红丹指指桌子,罗纱顺着望去,待她看清桌上的东西时,就也愣了。
一座红珊瑚盆景正立在桌上,光泽艳丽、温润可人。
“这是……”
“这是二表少爷送的。”红丹瞠目结舌地说道。
红倚红绣跟在穆景安身边什么稀奇物什都见过倒也罢了,红月红丹却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珊瑚的,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罗纱只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可她脑袋昏沉沉的,着实顾不上多想,心中感叹一番后便吩咐她们将东西仔细收好,就自去睡了。
谁知就是程博延这样的一番好意,倒是给罗纱惹了些麻烦出来。
☆、48初来
说起来,罗纱这次来国公府,倒是赶得巧了,正好碰上了两件事。
头一件,便是勇毅侯的夫人今年准备办个大型的赏花会,时间就在四月中。
安国公府是一早就收到了帖子的,而勇毅侯府与安国公府同在荣昌府,离得这样近,穆氏她们到时是定然要去的。
如今罗纱来了,穆氏在她到的第二天就让人给她量了身赶做新衣,打定主意到时要将她也带了去。
至于另外一件事……罗纱自己也说不清楚算不算得上是好事。
她来葵水了。
那是罗纱刚到国公府的第三日清晨。
前一晚她总觉得身子不爽利,怎么躺都不得劲儿,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个合适的姿势入眠。这样折腾了近一宿,天色泛出亮光的时候她才堪堪睡着。
可睡了没多久,她就觉得身体有些地方不太舒坦,可迷迷糊糊地也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好,只觉得惫懒非常,便嘶哑着声音唤了红倚一声。
待红倚伺候她喝茶时,她还在床上赖了一下下,当红倚扶了她坐起身来,才发现罗纱下衣和床上沾了些鲜红色。
红倚既惊又喜,忙叫了红绣过来帮忙。
两人先忙着给罗纱收拾,待她这边妥当了,便扶了她去一旁的榻上歇着,这才开始收拾床铺。等她们弄好后想去叫罗纱过来时,才发现她早已昏沉沉睡过去了。
或许是困得狠了,罗纱这一觉睡到了天大亮,中间一次都没醒过。
也不知是谁报的信儿,她醒来没多久,穆氏就赶了过来。
眼看穆氏满脸喜色地问她葵水之事,罗纱当真是有些难为情了,羞得双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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